清晨五点的重症监护室像浸在冰水里的玻璃罐,孙雨希摘下口罩时,后颈的汗水已凝成细冰。她捏着体温单走过走廊,忽然在艺术角停住脚步——穿烟灰色毛衣的女孩正跪在地上,用靛蓝色颜料在石膏板上勾勒鸢尾花
孙雨希"这里不能随意涂鸦。"
孙雨希的声音带着夜班后的沙哑。女孩抬起头,调色盘在晨光里晃出彩虹,发间沾着几片金箔似的颜料屑
邓洁煊护士长说可以画些暖色调
她指尖的鸢尾正滴下露珠般的钴蓝
邓洁煊我叫邓洁煊,来做艺术疗愈志愿者
午后孙雨希去茶水间热饭,发现自己的不锈钢饭盒上贴着张便签
给白大褂天使——你的眼睛比生理盐水更清澈
旁边画着戴护士帽的兔子,耳朵尖还沾着未干的曙红色。她攥着便签走到艺术角,正看见邓洁煊蹲在地上给小患者画卡通创口贴,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雪白的墙壁上,像只展翅的蝴蝶。
孙雨希你的颜料沾到脸上了
孙雨希掏出纸巾,却在触碰到对方脸颊时触电般缩回手。邓洁煊却捉住她的手腕,用沾着柠檬黄的指尖在她掌心画圈
邓洁煊像不像日出?我昨天在天台看到你看日出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