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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画廊的余烬与苏醒的利刃

犯罪侧写师她万人迷而不自知

刺耳的警笛声撕裂了城市午后的宁静,数辆警车如同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驶离那座被秘密与死亡气息笼罩的“黑色鸢尾花”画廊。车窗外,城市的光影飞速倒退,却驱不散车厢内凝重的气氛。

沈昭昭坐在后座,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抱着那个从画廊深处抢救出来的银色金属箱。箱体冰冷坚硬,棱角硌着她的手臂,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心安。这里面,封存着足以将徐司白钉死的证据——他亲笔签名的、针对她沈昭昭的死亡“设计图”!这不再是模糊的指向,而是赤裸裸的、无法抵赖的罪证!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箱体冰冷的表面,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画廊里惊心动魄的一幕幕:阴森的画作,刺鼻的化学药剂,突然启动的机关,燃烧的火焰,以及……徐司白最后消失在浓烟与爆炸余波中的、那双冰冷而充满毁灭欲的眼睛。

他逃了。

但这一次,他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罪证,也彻底撕下了那层伪善的精英法医面具!

“昭昭姐,你没事吧?”副驾驶的周小篆回过头,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刚才爆炸好吓人!幸亏你反应快!”

“我没事。”沈昭昭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后怕和愤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重要的是东西拿到了。”她用力拍了拍怀中的金属箱。

开车的冷面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声音沉稳:“箱子给我。技术科需要立刻做防篡改处理和证据链固定。”作为经验丰富的刑警,他深知这种关键物证必须第一时间确保万无一失。

沈昭昭没有犹豫,将金属箱递到前座。她知道冷面的谨慎是对的。徐司白虽然暂时逃脱,但他背后的能量和疯狂,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试图销毁这个箱子。

“秦队那边情况怎么样?”沈昭昭问。她记得在火场外,秦文泷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的愤怒和急迫。

“秦队亲自带队在追捕徐司白,封锁了所有出城要道,机场、车站、码头全部设卡。”冷面快速汇报,“技术科也在全力追踪他可能使用的车辆和通讯信号。另外,”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医院那边传来最新消息,韩神……彻底清醒了!意识清楚,能进行简单交流了!”

韩沉醒了!而且意识清楚!

这个消息如同强心针,瞬间冲散了沈昭昭心头的阴霾!她猛地坐直身体,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真的?!医生怎么说?他情况怎么样?”

“生命体征稳定!医生说简直是奇迹!虽然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但大脑功能没有明显受损!”周小篆兴奋地补充,“秦队让我们拿到证据后,立刻带着箱子去医院!韩神需要第一时间了解情况,而且……”他看了一眼沈昭昭,“他指名要见你。”

指名要见她……

沈昭昭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想起了在ICU里紧握他冰冷的手,想起自己带着哭腔的呼唤和誓言,想起他手指微弱却坚定的回应……那些在生死边缘的片段,此刻无比清晰地涌上心头。她即将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昏迷的、需要守护的骑士,而是苏醒的、同样锐利无匹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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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厅医院,VIP病房。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净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鲜花的淡雅香气,与之前ICU的冰冷肃杀截然不同。

韩沉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已经恢复了神采,如同沉睡的猛兽睁开了眼睛,锐利、清醒,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虚弱,却更显深沉内敛。他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一条手臂打着点滴,另一只手则放在被子上,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曲着。

秦文泷正站在床边,低声快速汇报着最新的追捕进展和搜查画廊的初步情况,脸色凝重。当听到“徐司白逃脱”、“画廊爆炸”、“沈昭昭险象环生”时,韩沉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一股压抑的怒意在他周身弥漫开来。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

沈昭昭走了进来。她换下了沾满灰尘的外套,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长裤,头发还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病床上的韩沉身上。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沈昭昭清晰地看到,韩沉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有看到她安然无恙的瞬间松懈,有对秦文泷所述惊险的后怕与愤怒,有对徐司白滔天罪行的冰冷杀意,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她暂时无法完全解读的、如同暗流般涌动的光芒。

韩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缓缓下移,落在她手中捧着的那个银色金属箱上。

“东西……拿到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依旧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拿到了。”沈昭昭快步走到床边,将箱子小心地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完成使命的郑重,“就在里面。他的亲笔签名,针对我的……死亡设计。”

“好。”韩沉只吐出一个字,目光却牢牢锁在箱子上,如同猛兽盯住了猎物。随即,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沈昭昭脸上,带着审视,“你呢?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沈昭昭耳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关切。

“我没事,一点擦伤。”沈昭昭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被玻璃划破的地方,那里已经贴上了创可贴。她不想让他担心。

韩沉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下淡淡的青影,眼神深邃。他知道,她口中的“没事”背后,必然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凶险。

“秦队,”韩沉转向秦文泷,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安排技术科,在最高级别安保下,现场开箱取证!我要第一时间看到里面的东西!另外,通知副厅长,证据确凿,申请对徐司白(S)的A级通缉令!全省乃至全国协查!他必须归案!”

“是!”秦文泷精神一振,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安排。韩沉的苏醒和清晰的指令,让整个追捕行动有了主心骨。

很快,技术科的专业人员带着设备赶到病房。在秦文泷、韩沉、沈昭昭以及冷面、周小篆的见证下,那个冰冷的银色金属箱被小心地放置在特制的防爆取证台上。

解锁过程异常谨慎。技术人员利用专业工具,避开了可能的自毁装置,最终,“咔哒”一声轻响,箱盖缓缓开启。

没有烟雾,没有爆炸。箱内静静地躺着一本厚重的、黑色皮革封面的素描本,以及一叠用特种纸张打印的设计图纸。

沈昭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韩沉的目光也锐利如鹰。

技术人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面那张图纸,展开。

图纸上,线条精准,标注清晰,赫然是“黑色鸢尾花”画廊的详细建筑结构图!图中重点标注了沈昭昭最后发现金属箱的那个隐藏夹层的位置,以及……几条用红色虚线标出的、极其隐蔽的逃生通道!这解释了徐司白为何能在警方包围下迅速脱身!

接着,是第二张图纸——画廊内部复杂的机关布置图!包括触发烟雾的感应器、延时引燃的化学药剂位置、以及那个差点将沈昭昭困住的翻板陷阱!每一处设计都精密而致命,充满了徐司白式的“艺术感”和残忍。

最后,技术人员拿起了那本黑色素描本。

翻开第一页。

病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纸上,用极其细腻、却冰冷得毫无感情的炭笔线条,勾勒出一张脸——沈昭昭的脸!

那不是写实的肖像,而是经过扭曲、解构又重组的“概念图”。画中的沈昭昭,双眸被刻意放大,瞳孔深处描绘着无数尖叫的灵魂漩涡;嘴角被强行拉扯成一个诡异上扬的弧度;脖颈、手腕等脆弱部位,被画上如同瓷器裂痕般的细密纹路;背景则是大片大片盛开的、妖异到令人窒息的黑色鸢尾花!整幅画充斥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美感,和对“毁灭”的极致追求!

在画的右下角,用流畅而华丽的艺术体,签着一个无比刺眼的名字——S

没有“徐司白”,只有那个代表了罪恶与掌控的字母——S!

铁证如山!

“畜生!”秦文泷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怒不可遏。

周小篆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

冷面的眼神冰冷得能冻死人。

韩沉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看着画中那个被肆意扭曲、被赋予死亡气息的沈昭昭,看着那个刺眼的“S”签名,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牵扯到伤口,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更加凛冽!

沈昭昭静静地看着那幅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愤怒?恐惧?不,这些情绪早已在一次次的对峙中被淬炼成了最坚硬的决心。她伸出手,隔着取证手套,指尖轻轻拂过画纸上那个“S”的签名。

“徐司白……”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力量,“游戏结束了。”

就在这时,技术员指着素描本后面几页,惊呼出声:“韩神!秦队!沈顾问!后面还有!”

众人立刻围拢过去。

翻过那幅令人心悸的“沈昭昭概念图”,后面几页,画风突变!不再是精细的素描,而是用狂放凌乱的线条勾勒出的、充满疯狂与毁灭气息的速写!

第一幅:一座被烈焰吞噬的摩天大楼,无数扭曲的人影从窗口坠落。

第二幅:地下铁隧道坍塌,列车扭曲变形,乘客被挤压在狭小的空间里,脸上是极致的痛苦。

第三幅:一个巨大的、如同祭坛般的化学储罐区发生连环爆炸,毒云弥漫……

每一幅场景都如同地狱的绘卷,充满了大规模杀伤和混乱!在每一幅画的角落,都潦草地写着一个字母代号——A、L、K……赫然指向了字母团的其他核心成员!

而翻到最后一页,画面更加令人触目惊心!

那不再是速写,而是一张用特种墨水绘制的、极其复杂的城市地下管网图!图中用刺目的红色标记出了一个关键的节点,旁边用徐司白那独特的华丽字体标注着:

“最终乐章:湮灭序曲。启动密钥:黑色鸢尾的凋零时刻。”

湮灭序曲!启动密钥!黑色鸢尾的凋零时刻!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整个病房!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本素描本里封存的,不仅仅是徐司白对沈昭昭的死亡设计,更是整个字母团蓄谋已久的、针对K市的终极毁灭计划!而“黑色鸢尾的凋零时刻”——很可能就是沈昭昭的死亡时刻——将是启动这个恐怖计划的钥匙!

“快!立刻将图纸和素描本内容扫描上传总部!请求最高级别反恐支援!通知市政、消防、地铁、化工厂所有相关部门,立刻启动最高级别应急预案!排查所有标记地点!”韩沉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重伤也压不住的急迫和威严!他猛地撑起身体,不顾胸口的剧痛,眼神锐利如刀,“徐司白逃了,但他绝不会放弃!他的‘最终乐章’……随时可能开始!”

病房内瞬间陷入高度紧张的忙碌!电话铃声、指令声此起彼伏!一场关乎整座城市存亡的倒计时,随着这本素描本的开启,正式进入读秒阶段!

沈昭昭站在一片忙乱中,看着那幅指向自己的“湮灭序曲”图纸,看着那个刺眼的“启动密钥”,又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却眼神如炬、强撑着指挥全局的韩沉。

她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澄澈。

徐司白想用她的死亡,作为毁灭的序章?

韩沉用他的重伤和苏醒,为她赢得了反击的利刃。

那么,这场最终的对决……

她将亲手,为他和他的“湮灭序曲”,敲响最后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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