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灯光！”夏洛克和沈昭昭几乎异口同声！

两人瞬间对视！夏洛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沈昭昭则依旧平静，但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花店对面，那栋写字楼！”沈昭昭迅速指向，“三楼的窗户！刚才有规律的白光闪烁了三次！不是自然光！”

“是莫里亚蒂！他在用强光手电打信号！他在告诉莫兰……‘表演不及格’！”夏洛克的语速快如闪电，瞬间理解了信号的含义——那是莫里亚蒂对“失败作品”的冰冷宣判！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推断！

花店内，莫兰看到了那三次白光信号！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脸上的疯狂瞬间被巨大的、孩童般的绝望和崩溃取代！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不——！！！为什么？！为什么！！！” 他手中的引爆器被高高举起，拇指狠狠地按向那个致命的按钮！

“NO！” 华生和雷斯垂德目眦欲裂！

“人质在东南角工作间！墙体最薄处是后门右侧承重墙！定向爆破！现在！” 沈昭昭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穿透混乱，直接刺入突击队长的耳机！她的“万象侧写”在瞬间计算出了最优解！

同一时刻！

夏洛克动了！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在莫兰按下按钮前的那零点一秒，他如同预知般猛地从大衣内袋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型装置——一个高频声波干扰器（显然他早有准备）——狠狠按下了开关！

嗤——！！！

一阵尖锐到超越人耳极限、却足以干扰电子信号的噪音瞬间爆发！

莫兰手中的引爆器指示灯疯狂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了！电子引信被成功干扰！

“轰隆！！！”

几乎在干扰器生效的同时！花店后门右侧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砖石飞溅！突击队员按照沈昭昭的指令，用微型定向爆破炸开了墙体！烟尘弥漫中，几名队员如同猎豹般冲入！

“啊！！！” 莫兰被爆炸和声波干扰震得头晕目眩，引爆失败让他彻底疯狂！他嚎叫着抓起操作台上的一把园艺大剪刀，猩红着眼睛扑向工作间方向！他要杀了人质！完成最后的“毁灭艺术”！

然而，他刚冲出两步！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

第一枪，来自破墙而入的突击队员，精准命中莫兰持械的右肩！剪刀脱手飞出！

第二枪，来自花店斜对面一栋建筑的屋顶！一颗子弹如同死神的叹息，瞬间贯穿了莫兰的眉心！

莫兰的动作戛然而止，脸上凝固着极致的错愕和……一丝解脱？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鲜血混着雨水在地板上迅速蔓延。

“狙击手！对面屋顶！” 警员们惊呼！

沈昭昭、夏洛克和华生的目光瞬间投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只见对面屋顶边缘，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影模糊的人影，如同鬼魅般对着下方，优雅地行了一个谢幕礼，随即消失在雨幕和屋顶的阴影之中。

莫里亚蒂！ 他亲自降临，只为“清理”掉这枚不合格的棋子！冷酷、高效、充满戏剧性！

“清理现场！救护车！人质！” 雷斯垂德的吼声响起。突击队员迅速控制了局面，从工作间救出了一名被胶带封嘴、绑在椅子上的年轻女店员，她吓得几乎昏厥。

危机解除。但现场的气氛却更加凝重。莫里亚蒂的亲自出手，如同在所有人头顶悬上了一把无形的利剑。

夏洛克没有理会现场的混乱，他大步走到莫兰的尸体旁，不顾血污，蹲下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般检查着。他的手指在莫兰的脖颈处停留了一下，那里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类似针孔的痕迹。

“高效神经毒素。”夏洛克的声音冰冷，“狙击只是补刀。在子弹击中之前，他已经死了。毒发时间……正好是灯光信号之后。” 他抬起头，看向沈昭昭，眼神复杂，“你的‘侧写’……再次命中了核心。他确实在等一个‘判决’，而判决的结果……是死亡。”

沈昭昭走到他身边，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没有看尸体，目光却投向莫兰临死前死死攥紧的左手。她的“洞察之眸”穿透指缝，看到了他掌心紧握着的东西——一朵被捏得粉碎的、染血的……白色山茶花（Camellia）。

“山茶花……”沈昭昭低语，“花语：完美的魅力、理想的爱情、……以及……消逝的爱。” 她看向夏洛克，“这是莫里亚蒂留给他的‘墓志铭’，还是……留给我们下一个谜题的‘邀请函’？”

夏洛克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朵染血的山茶花。他站起身，黑色大衣下摆扫过血泊。雨水冲刷着他俊美而冷漠的脸庞。他看向沈昭昭，灰绿色的眼眸深处，那冰冷的探究欲和竞争意识，被一种更深邃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兴趣所取代。

“消逝的爱？不。”夏洛克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没有温度的弧度，目光却紧紧锁住沈昭昭，仿佛在评估一件前所未有的、复杂的“案件”，“这是挑战书。来自‘犯罪界的拿破仑’。” 他顿了顿，语速放缓，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这场游戏……终于不那么无聊了。”

他这句话，是对莫里亚蒂的宣战，但那双穿透雨雾、紧紧锁定沈昭昭的灰色眼眸，却清晰地表明——这位能将他的演绎法逼至极限、甚至在某些领域（洞悉人心）超越他的“异常行为顾问”，才是让这场游戏真正“有趣”起来的核心变量！

华生站在一旁，看着夏洛克眼中那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炽热”的兴趣（尽管包裹在冰冷的理性之下），又看了看在雨中沉静而立、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的沈昭昭，心中五味杂陈。他守护夏洛克的本能让他对任何引起夏洛克强烈兴趣的事物都保持警惕，但沈昭昭身上那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又让他无法产生敌意。

雨，还在下。切尔西桥的硝烟渐渐被雨水浇熄。但一场由莫里亚蒂主导、夏洛克应战、沈昭昭作为关键“野牌”卷入的，更加宏大、更加危险的“混乱乐章”，才刚刚奏响序曲。

而沈昭昭贴身口袋里的“信念之锚”警徽，在刚才她精准侧写、指挥爆破、预判莫里亚蒂信号的瞬间，再次传来一阵温热的悸动。同时，一道冰冷的提示在她脑海浮现：

「成功介入并部分引导‘莫里亚蒂的游戏’节点（清理莫兰）。位面扰动降低。」

「‘洞察之眸’契合度提升，细微信息捕捉能力增强。」

「警告：‘汉尼拔·莱克特’跨位面追踪协议能量波动……增强！」

她抬起头，望向伦敦铅灰色的天空，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隐匿在更高维度、操控着混乱棋局的莫里亚蒂，以及那隔着无尽时空、正优雅地切割着某个不幸者血肉、同时凝视着此方的汉尼拔。

新的棋局，已然布好。而她，手握信念之锚，眸藏万象洞察，注定是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