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央空调控制室！在负一层！”夏洛克立刻从建筑结构图中调出信息，“约翰，你去！找到控制这个区域送风的阀门，物理关闭！切断毒气传播路径！小心陷阱！”

“明白！”约翰毫不迟疑，如同离弦之箭般悄无声息地挤出人群，向下层潜去。他的背影带着军人的果决和守护的信念。

现在，只剩下夏洛克和沈昭昭，隔着人群，与展柜旁如同幽魂般的克罗夫特对峙。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齿轮的咬合声在沈昭昭耳中如同死神的鼓点。

“他口袋里有东西，”沈昭昭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小型遥控器。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拇指按在某个位置。他的心跳……在加速。莫里亚蒂可能在给他施加最后的心理压力。”

夏洛克眼神一凛。他看到克罗夫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神中的麻木被一种濒临疯狂的绝望取代。他似乎在挣扎，左手在口袋里不安地扭动。

“不能等了！”夏洛克低喝一声，准备强行突破人群！

就在这时！

“叮——咚——”

大厅内古老的落地钟，发出了第一声悠扬的午夜报时前奏！

这钟声如同发令枪！

克罗夫特浑身剧震！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彻底淹没！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扭曲的、混合着泪水的疯狂笑容，左手就要从口袋中抽出！

“克罗夫特先生！” 沈昭昭清越的声音，如同穿透迷雾的冰泉，陡然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安定力量！这是她“纯净精神场域”在危机时刻的本能释放，如同精准的精神干预！

克罗夫特的动作猛地一滞！他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沈昭昭。

沈昭昭向前一步，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埃德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想成为他毁灭艺术的工具吗？你妻子的笑容……她希望看到你变成这样吗？”

“妻子……笑容……”克罗夫特如同梦呓般重复，脸上疯狂的表情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迷茫取代。沈昭昭的话语和那奇异的“纯净”精神冲击，如同利剑，刺破了他被莫里亚蒂植入的精神牢笼，短暂唤醒了他被压抑的真实情感！

就是现在！

夏洛克如同鬼魅般穿过人群缝隙！在克罗夫特因精神冲击而失神的瞬间，他已近身！左手如闪电般扣住克罗夫特左手手腕，将其死死按在口袋内，阻止他按下遥控器！右手两指精准地探入克罗夫特西装内袋，夹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遥控器！

“控制解除！”夏洛克低喝，手指用力，遥控器外壳瞬间碎裂！里面的微型电路板被破坏！

“不——！！！” 克罗夫特发出绝望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试图挣扎。

然而，几乎在遥控器被破坏的同时！

《发条天鹅》展柜内部，那规律的齿轮咬合声骤然变得尖锐、狂乱！失去了遥控信号，预设的备用程序被激活！天鹅优美的脖颈突然以一种机械的、僵硬的角度猛地转动！金属喙张开，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银光（毒针？）疾射而出！目标——正站在展柜前与宾客交谈的帕丁顿勋爵夫人！

勋爵夫人背对着展柜，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