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他们闯入了一栋废弃的公寓楼，楼道里堆满垃圾，空气中弥漫着尿臊和霉菌的味道。约翰用肩膀撞开一扇虚掩的房门，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厚厚的灰尘和剥落的墙皮。

“这里……暂时安全。” 约翰将夏洛克小心地放在墙角，自己也瘫坐在地，剧烈喘息。艾琳轻轻放下沈昭昭，快速检查两人的状况，脸色愈发难看。

“夏洛克需要抗生素和静脉输液！昭昭……我不知道，她的问题不是普通医学能解决的。” 艾琳看向约翰，眼中充满了无奈和焦虑，“我们什么都没有了，约翰。钱、药品、武器……甚至连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都没有。”

绝望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哥谭东区是连警察都不愿轻易涉足的法外之地，这里充斥着黑帮、毒贩和亡命之徒，他们这两个外来者带着重伤员，如同肥羊闯入了狼群。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约翰和艾琳瞬间绷紧了身体，屏住呼吸，约翰握紧了从废墟里捡来的一截钢筋。

一个瘦小的、穿着破烂衣服、脸上脏兮兮的身影，如同老鼠般从门缝里探进头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男孩，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大，充满了警惕和一丝好奇。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男孩的声音带着东区特有的粗粝口音。

约翰没有放松警惕，沉声道：“我们只是路过，马上就走。”

男孩的目光扫过昏迷的夏洛克和沈昭昭，又看了看他们狼狈的样子，歪了歪头：“你们需要帮忙吗？我知道哪里能搞到药。”

约翰和艾琳对视一眼，没有立刻相信。在这种地方，轻易的“帮助”往往意味着陷阱。

“代价是什么？” 艾琳冷静地问。

男孩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牙齿：“东区有东区的规矩。信息、跑腿、或者……你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的目光在艾琳虽然破损但料子依旧不错的衣服和约翰的靴子上扫过。

艾琳心中一动。她摸了摸自己鞋底，那枚她一直藏着的、从婚纱上拆下的切割钻石还在。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我们可以付钱。” 艾琳不动声色地说，“但我们要先看到药品，并且确保安全。”

男孩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跟我来。别耍花样，这里到处都是‘老爹’（Old Man，可能指某个地头蛇）的眼线。”

男孩自称“小钉子”（Nail），他带着约翰和艾琳，扛着伤员，在如同蚁穴般复杂的废弃建筑和狭窄巷道中穿行。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巧妙地避开了几处可能有危险的区域。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隐藏在地窖里的、由废弃集装箱改造的“黑市医疗点”。

这里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是个脏乱的地下药品交易所。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围裙、缺了几颗牙齿的干瘦老头正就着昏暗的煤油灯清点着各种来路不明的药品。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草药和劣质烟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