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几天后，在蝙蝠侠的暗中安排下，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私人飞机悄然离开了哥谭。飞机上，是伤势稳定下来的夏洛克，精神依旧疲惫但不再被混沌低语纠缠的沈昭昭，以及守护在侧的约翰和艾琳。

沈昭昭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如同巨大伤疤般的哥谭市，手中轻轻摩挲着那枚布满裂纹、光芒内敛的警徽。「猎食者印记」 带来的冰冷感已经消失，汉尼拔似乎真的在那场爆炸中沉寂了，但她也知道，只要“万象之眼”还在，威胁就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下一个‘舞台’……会在哪里？” 她轻声问，像是在问同伴，也像是在问自己。

夏洛克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灰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无论在哪里，福尔摩斯和华生，还有艾琳女士……都会在。”

约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久违的、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笑容。艾琳则握住了沈昭昭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

飞机穿过云层，飞向未知的远方。哥谭的猩红篇章暂时落幕，但跨越位面的旅程，以及信念与混沌的永恒对抗，还远未结束。

而在那崩塌的阿卡姆地下深渊的废墟深处，一片焦黑的瓦砾之下，一只戴着残破白手套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飞机的震颤将沈昭昭从浅眠中惊醒。窗外不再是哥谭那铅灰压抑的云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流光溢彩的数字洪流。巨大的全息广告牌如同摩天大楼般耸立在云端，穿着义体、发型夸张的虚拟偶像在空气中舞动，宣传着某种神经接口升级。下方，是一座在夜色中沸腾的超级都市，摩天楼宇如同冰冷的金属森林，其间穿梭着悬浮车带起的霓虹尾焰，低空区域则充斥着嗡嗡作响的无人机群，如同迁徙的机械飞鸟。

“新东京-3……” 艾琳·艾德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看着平板电脑上刚刚破解接收的本地新闻摘要，眉头微蹙，“或者说，人们更习惯叫它‘熔炉’（The Crucible）。科技天堂，也是数据地狱。”

约翰·华生扶着依旧虚弱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坐直身体。夏洛克灰绿色的眼眸扫过窗外那过度刺激的视觉景象，迅速分析着：“高度集中的科技资本，明显的阶层分化，无处不在的监控和神经接入网络……典型的赛博朋克社会结构。空气中有微量的……循环过滤后的废气和高浓度臭氧，还有某种……集体焦虑的电子脉冲残留。” 他的演绎能力即使在陌生环境中也本能地启动。

沈昭昭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枚布满裂纹的「信念之锚」警徽安静地悬挂着，没有任何光芒，也没有那令人不安的暗红色。「猎食者印记」 带来的冰冷悸动也消失了，仿佛汉尼拔·莱克特真的随着哥谭引擎的爆炸化为了灰烬。然而，一种新的、截然不同的压抑感却笼罩着她。这座城市本身就像一座巨大的、精密运转的机器，每一个霓虹闪烁的背后，似乎都隐藏着冰冷的算法和无形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