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他在这里……他真的在这里……” 沈昭昭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将数据板递给艾琳。

艾琳看着那行血红色的文字和餐叉标志，眼神瞬间结冰。她快速操作数据板，试图追踪信号来源，但对方显然是个高手，痕迹被抹得一干二净，只留下这赤裸裸的挑衅。

约翰·华生一拳砸在斑驳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阴魂不散的杂碎！” 哥谭的噩梦尚未完全消散，新的追杀已然降临。

夏洛克·福尔摩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到窗边，灰绿色的眼眸扫过楼下混乱的街道。他的大脑在飞速处理信息：汉尼拔的讯息、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他们自身的处境。

“恐惧是他的开胃菜。” 夏洛克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享受我们在他阴影下的挣扎。但这里不是哥谭，他的‘游戏规则’可能会改变。” 他看向沈昭昭，“昭昭，你的‘猩红回响’在这里似乎有了新的应用。能更具体地感知到那种……‘系统性扭曲’吗？还有，尝试侧写这条信息发送时，网络节点残留的‘情绪数据’。”

沈昭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集中精神。她闭上眼，将意识沉入「猩红回响」。视野中不再是物理世界，而是无数流淌的、色彩斑斓的数据洪流。大多数数据都带着麻木、焦虑、欲望的标签，但更深层，确实有一股庞大、冰冷、如同精密齿轮般运转的意志，笼罩着整个城市，那应该就是“系统性扭曲”。

至于汉尼拔的信息……她竭力回溯，在信息的发送路径上，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残留——那并非人类的情绪，而是一种混合着顶级黑客的冷静精准、艺术家的挑剔审美、以及……食肉动物发现新猎场时的纯粹愉悦。这种独特的“风味”，确认了发送者的身份。

“是他……而且，他好像……很‘高兴’来到这里。” 沈昭昭睁开眼，脸色苍白。

“高兴？” 约翰皱眉。

“一个新的、充满‘风味’的猎场，对他而言，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夏洛克替她解释，眼神锐利，“我们必须在他准备好‘盛宴’之前，获得自保的能力。首先，我们需要信息、资源，以及……融入这里的伪装。”

他看向艾琳：“艾琳女士，你在网络上的能力是我们目前最大的优势。能否找到可靠的、不记录在官方数据库的义体医生？夏洛克的腿需要更专业的检查和维护，我们可能也需要一些……‘非标准’的增强。”

在赛博朋克世界，身体改造几乎是常态。他们这群“原生”人类反而显得格外扎眼。

艾琳点了点头，手指在数据板上飞舞，如同演奏一首无声的乐章：“我正在扫描沃森区的暗网节点和地下论坛。‘好’的义体医生通常隐藏在层层加密和口碑推荐之后。需要一点时间。”

等待的时间里，气氛压抑。窗外，城市的喧嚣永不停歇，霓虹灯的光芒透过肮脏的窗户，在众人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色彩。沈昭昭不安地摩挲着胸前的警徽，它依旧沉寂，仿佛哥谭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她知道，那不是梦，而汉尼拔的存在，将噩梦带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