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的地牢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林晚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上，手腕被铁链磨出的血痕已经结痂。萧烬盛怒之下将她关在这里，却在每个午夜悄然送来温热的汤药，瓷碗与石砖相碰的轻响，成了暗无天日里唯一的节奏。

“夫人，国公爷在朝堂上又驳了太子的面子。”送饭的老嬷嬷压低声音，“都说他是为了给您兄长翻案……”话音未落，地牢铁门轰然洞开。

萧烬浑身酒气，绣着金线的蟒袍沾着夜露。他粗暴地扯断她腕间铁链，将人抵在石壁上：“听说你想见青天？”滚烫的掌心抚过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明日随我入宫，看看这天下究竟是谁说了算。”

金銮殿上，群臣噤若寒蝉。萧烬握着林晚的手，将奏章狠狠掷在御案前：“臣弟之妻兄长谋反一案，证据皆系伪造。”他腰间佩剑随着动作轻晃，折射的冷光让太子后退半步。

林晚望着萧烬挺直的脊背，记忆突然闪回那个雪夜。当时她被歹人劫持，是他孤身闯入匪窝，浑身浴血却始终将她护在身后。“别怕。”他说这话时的温柔，与此刻朝堂上的跋扈判若两人。

当夜回府，萧烬将她按在妆奁前，琥珀色的眼珠映着铜镜：“看到了吗？只要你开口，这天下的公道都能捧到你面前。”他拿起她的发簪，在自己掌心刻下血痕，“疼吗？你的恨能让我痛，可你的无视，却让我万蚁噬心。”

林晚突然转身吻住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萧烬先是一僵，随即疯狂回应，将她压在软榻上时，听见她在耳畔轻笑：“萧烬，你猜我是真的回心转意，还是为了复仇？”

月光透过纱帐，在纠缠的身影上镀了层霜。萧烬咬住她的耳垂，气息灼热：“即便你是毒蛇，我也甘之如饴。”而林晚藏在枕下的短刃，终究没有刺进那个为她遮风挡雨又亲手建起囚笼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