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正式开始。真田原本只想随意指导几下,没想到幸村的学习能力惊人。他先是使出基础的"左右面"连续打击,幸村竟然能用类似网球截击的步法轻巧避开,身体的柔韧性远超真田的预期。
"反应不错。"真田有些意外,随即改用更具攻击性的"小手·刺击"。竹刀直取幸村胸前,速度快如闪电。
就在竹刀即将击中目标的瞬间,幸村突然以一个近乎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扭转身躯,同时手中的竹刀精准地敲在真田的竹刀侧面,将其震开。
"啪"的一声轻响,幸村的竹刀端点在了真田的面罩上。
"得分。"幸村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真田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他练习剑道十几年,从未被人用如此"不正规"的方式击败过。
"你这是对剑道的侮辱!"他怒吼一声,全身的气势陡然提升。木质地板似乎都在他的怒视下微微颤抖。
"侮辱?"幸村摘下头盔,浅紫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剑道的本质不就是战胜对手吗?我只是用了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而已。"
"胡扯!"真田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剑道讲究礼仪、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挠!不是你这种投机取巧的把戏!"
"那如果坚持这些'讲究'会输掉呢?"幸村反问,眼神里带着一种真田从未见过的认真,"如果遵守规则意味着要失去重要的东西,那些礼仪廉耻还有意义吗?"
真田被问得一愣。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规矩不可破",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趁着他分神的瞬间,幸村突然发起攻击。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可言,却异常迅捷刁钻,完全不像在比试剑道,反而像是在打一场单人网球赛。
真田被激怒了,他不再留守,使出了家族传承的"袈裟斩"。竹刀带着破风之声,朝着幸村的左肩斜劈而下,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在竹刀即将击中的刹那,幸村却做出了一个让真田始料未及的动作。他没有躲闪,反而伸出空着的左手,精准地抓住了真田握刀的手腕。紧接着,他微微用力一旋,同时身体向真田贴近。
真田只觉得手腕一麻,竹刀竟然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刀柄恰好落入幸村伸出的右手中。
下一秒,幸村旋身一转,将真田整个人圈入了怀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真田全身僵硬,能清晰地感受到幸村胸膛传来的温热心跳,以及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薄荷与紫藤花香的气息。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幸村的肩膀上,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
最让他失控的是,幸村的左手正轻轻抚过他的背部,指尖若有若无地描摹着那道旧伤疤的轮廓。
"你..."真田想说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不管用什么方式,能守护重要的人就好。"幸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真田的耳廓,"弦一郎,我想用这种方式和你并肩。"
真田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推开幸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
"放肆!"他低声怒斥,声音却有些沙哑,失去了平时的威慑力。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幸村看着他这副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温柔:"好吧,看来我的确有些冒犯了。那...不打了,喝杯茶如何?"
真田沉默地转过身,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再次斥责。这算是一种默许。
真田沉默地转过身,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再次斥责。这算是一种默许。
两人穿过铺着榻榻米的走廊,走向茶室。晨光已经逐渐转为温暖的金色,透过纸门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真田刻意与幸村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人——尤其是幸村握着竹刀的手指,关节分明,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茶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抹茶香气。幸村熟门熟路地拿出茶具,开始准备点茶。他的动作优雅流畅,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真田坐在他对面,目光落在庭院里的樱花树上。花瓣已经开始飘落,像一场粉色的雨。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茶道上,试图找回平静。
"弦一郎,你流了很多汗。"幸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
真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块温热的手帕擦过他的脖颈。幸村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真田僵住了,不敢动弹。
"全国大赛时你说要守护立海大的荣耀,"幸村的声音低沉而认真,近在耳畔,"而我..."
他停顿了一下,真田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止。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两人交叠的手影投在榻榻米上,像一幅抽象的画。
"...我想守护的不只是网球部,还有弦一郎。"
真田手中的茶杯险些脱手,他猛地抬头,对上幸村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紫色眼眸里,此刻盛满了他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温柔。
真田的声音有些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对我而言,"幸村缓缓倾身靠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你是唯一需要用一生守护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真田能清晰地看到幸村眼睫毛上的细小绒毛,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唇上。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脑海里一片混乱。家训、责任、传统...所有坚定的原则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猛地别过头,避开幸村的目光,站起身:"我家厨子休假,冰箱里只有冷面。"
幸村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刚好我喜欢吃冷面。"
真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厨房。幸村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暖金色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再也无法分割。
茶室的角落里,那束紫藤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淡紫色的花瓣悄无声息地飘落,像在诉说着一个刚刚开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