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迎着她探究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她认为,是广平王,李俶。”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独孤清墨瞳孔骤缩,放在桌案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但她没有立刻反驳或质疑,只是盯着林致,“她……有何证据?”
“……她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认定殿下就是凶手。”林致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向我索要了……毒药。”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气音说出,却如同惊雷在独孤清墨耳边炸响。
“毒药?!”独孤清墨猛地站起身,案上的茶杯被带倒,茶水洇湿了卷宗也浑然不觉,“你给她了?!”
林致痛苦地摇头,“我劝不住她……但我没有给她毒药,先稳住了她。”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俶不可能是凶手,那些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分明是有人构陷。
还好林致没有给珍珠毒药,可珍珠竟一步步踏入了圈套。
“糊涂!”独孤清墨又急又怒,既是气珍珠的冲动不察,更是怒那幕后黑手的歹毒,竟利用珍珠的仇恨来对付李俶!“她此刻人在何处?”
“应当还在广平王府她自己的院落中。”林致急忙道,“清墨,现在该怎么办?”
独孤清墨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运转。珍珠此刻情绪极端,直接劝阻恐怕适得其反。
药不是毒药,可以先稳住沈珍珠,但沈珍珠实在太没脑子了。
“林致,想办法看住珍珠,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有机会接近李俶的饮食!”
独孤清墨当机立断,“我得去告诉殿下。”
慕容林致听闻独孤清墨竟打算将沈珍珠欲下毒之事直接告知李俶,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一把抓住独孤清墨的手臂,眼中满是恳求与不赞同。
“清墨!不可!你若将此事告知广平王,珍珠……珍珠她还能有活路吗?刺杀亲王,这是弥天大罪!”
林致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好友的维护,沈珍珠是受害者啊,是被仇恨和奸人诡计逼到了悬崖边上,她们应该做的是将她拉回来,而不是由她们亲手将她推下去。
独孤清墨看着林致眼中真切的担忧,心中何尝不痛?那是她视作亲妹的珍珠,是沈家唯一的血脉。
她反手握住林致冰冷的手,“林致,我比你更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
“但正是因为她这次犯的是弥天大错,我们才更不能帮她隐瞒!”
独孤清墨的语气加重,带着冷静,“你想想,刺杀亲王,是何等罪名?若她真的得手,不仅她自己要死,会牵连多少人?”
“可是……”林致依旧犹豫,她无法想象李俶知道此事后的反应。
“没有可是!”独孤清墨打断她,“殿下并非昏聩之人,他深知珍珠性情,更知沈家冤屈。他若知晓此事,首要之事绝非降罪于珍珠。”
她深吸一口气,“唯有让殿下知晓真相,我们才能调动所有的力量,一方面确保殿下安全,防止惨剧发生;另一方面,才能集中精力,以最快的速度揪出那个伪造证据、挑唆珍珠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