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灵异悬疑小说 > 毒案解剖手札:侯爷他袖藏玄机
本书标签: 灵异悬疑  古风悬疑言情 

第十二章 残经照血途

毒案解剖手札:侯爷他袖藏玄机

萧震山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矗立在狼藉的地牢入口,火把跳跃的光焰将他那张刀劈斧凿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滩勉强能辨认出人形的焦黑粘稠物——那是他不久前还宣誓效忠的二公子萧景琰,以及周围满地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灰烬——那是石龙子和噬髓黑蚨最后的残骸。浓烈的焦糊与腐败气息混合着血腥,沉甸甸地压在每一次呼吸上,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绝望。

“二…二公子?!”侍卫长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置信的颤抖。他魁梧的身躯竟微微晃了一下,那双惯于在沙场血海中凝练出铁石意志的眼眸,此刻掀起了惊涛骇浪。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厚重的裹尸布,瞬间笼罩了所有人。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如同瞬间被抽走了魂魄的石雕,僵硬地钉在原地。火把噼啪作响,火焰跳动,将一张张写满惊骇、茫然、恐惧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焦糊、金属锈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混合的恶臭,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冰冷的绝望。

我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心,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石壁,残破的衣袍下,身体如同即将碎裂的琉璃。丹田深处,赤火蝎、鬼面蛛、噬金蚁三滴被强行炼化的精纯毒液,如同被激怒的毒龙,在失去《千鸩逆脉经》那股奇异暖流安抚后,开始疯狂躁动、冲突!每一次毒力的碰撞,都撕裂着脆弱的经脉,带来万针攒刺般的剧痛。而幽泉的残余死气,则如同跗骨的冰蛭,趁虚而入,贪婪地吮吸着所剩无几的生机,向心脉发起最后的蚕食。冷汗混合着血污,顺着鬓角、下颌不断滴落,在脚下焦黑的地面砸开一朵朵小小的、暗红的花。

内外交困,油尽灯枯。

但那双眼睛,依旧冰冷。目光穿过跳动的火焰,穿过一张张惊惧的脸,如同淬毒的冰棱,死死钉在萧震山那张铁青僵硬的脸上。

“萧…震…山…”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沉重的喘息和无法掩饰的虚弱,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死寂的空气上,“看清了?你的好主子…已化飞灰…”

萧震山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他抬起头,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终于聚焦在我身上。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对地上焦尸的惊惧,有对眼前这诡异惨状的难以置信,有被当众点破立场的羞怒,更有一种…深藏的、无法言说的震动。他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手背上青筋虬结。

“你…到底是谁?!”他厉声喝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我脸上残留的、被汗水血污浸透的人皮面具碎片,以及面具下露出的、属于“顾大人”的轮廓边缘。

撕开它!

撕开这最后的面纱!

让这柄淬毒的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出鞘!

“我是谁?” 我低笑一声,笑声嘶哑破碎,如同夜枭啼鸣,在死寂的地牢中回荡。右手猛地抬起,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抓向脸上那摇摇欲坠的面具!

“刺啦——!”

粘着血肉和鱼鳔胶的面具,被硬生生撕扯下来!半张属于“玉面阎罗”顾大人的脸皮被带下,露出其下另一张苍白、俊美、却布满新旧伤痕、此刻更因剧毒侵蚀而扭曲狰狞的真实面容!

火光跳跃,清晰地照亮了这张脸。

“侯…侯爷?!”

“是…是大公子!!”

“萧景翊?!”

短暂的死寂后,如同滚油泼入冰水,侍卫群中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尖叫混杂在一起!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我裸露的真实面容上!震惊、恐惧、茫然、甚至还有一丝隐藏的敬畏……各种情绪在每一张脸上疯狂交织、变幻!

萧震山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一名侍卫身上!他那张铁铸般的脸,此刻血色尽褪,惨白如纸。他死死盯着我的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神中的惊骇达到了顶点,甚至…还混杂着一丝极其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痛苦?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很意外?萧统领?” 我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和虚弱,声音冰冷,如同来自九幽,“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你那‘忠心耿耿’侍奉的二公子,是如何勾结外敌,毒杀先母,构陷于我?又是如何处心积虑,要在这地牢之中,将我萧景翊挫骨扬灰?!”

“不…不可能!” 萧震山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刺中,猛地摇头,声音嘶哑破碎,“二公子…他…他怎么会…” 但他的反驳是如此苍白无力,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地上那滩属于萧景琰的焦黑污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眼神深处翻涌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证据?” 我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你脚下的灰烬,便是铁证!萧景琰勾结南疆妖人‘石龙子’,豢养灭绝毒虫‘噬髓黑蚨’,欲行不轨,反遭反噬!此乃天诛!”

“天诛”二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侍卫的心头!看着满地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焦黑灰烬,再联想到传说中噬髓黑蚨的恐怖,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所有人!

“统领!他…他杀了二公子!拿下他!” 一名萧景琰的心腹侍卫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眼中爆发出疯狂的杀意和表忠的狂热,厉声嘶吼着,挺刀便欲冲出!

“对!为大公子…不,为侯爷报仇!” 另一名死忠也红着眼附和。

然而,更多的侍卫却迟疑了。他们看看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焦黑,看看形容可怖却屹立不倒的我,再看看脸色惨白、眼神剧烈挣扎的萧震山,握着刀柄的手松了又紧,脚步如同生根,无人敢率先上前。

人心浮动,杀机四伏!

体内三虫毒液的冲突骤然加剧!一股混合着赤火灼烧、阴煞冰封、酸蚀剧痛的恐怖洪流猛地冲上喉头!

“噗——!”

一大口粘稠的、色泽暗金近黑、散发着刺鼻腥甜与焦糊气息的毒血,毫无征兆地狂喷而出!血雾在火把光下弥漫,如同死亡的礼花!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一晃,单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左手死死撑住地面,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嘶鸣和血腥味。冷汗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视野边缘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虚弱,前所未有的虚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不行了!上!杀了他为二公子报仇!” 先前那名心腹侍卫眼中凶光大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厉吼一声,率先挺刀扑来!刀锋直劈我的头颅!他身后的几名死忠也如同打了鸡血,嚎叫着紧随其后!

完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

力量在剧毒的冲突和方才的爆发中消耗殆尽。

避不开!挡不住!

就在刀锋临头的刹那——

“住手!!!”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喝,猛地炸响!声浪滚滚,震得地牢嗡嗡作响!

萧震山魁梧的身影如同暴怒的狂狮,后发先至!沉重的玄铁刀鞘裹挟着万钧之力,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那名心腹侍卫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 心腹侍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长刀脱手飞出!他捂着自己扭曲变形的手腕,惊骇欲绝地看向挡在我身前的魁梧身影——萧震山!

萧震山脸色铁青,须发戟张,那双铁血眼眸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他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铁塔,死死挡在我与那些扑来的死忠之间!沉重的玄铁战刀已然出鞘半寸,冰冷的寒光映照着他杀气腾腾的脸!

“谁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他的吼声如同雷霆,带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恐怖杀意,瞬间震慑住了所有蠢蠢欲动的人!

扑来的几名死忠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硬生生刹住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杀气冲天的萧震山,又看看地上惨叫的同伙,一时间噤若寒蝉。

“统领!他杀了二公子啊!” 一名死忠不甘心地嘶吼。

“闭嘴!” 萧震山猛地扭头,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他脸上,声音如同寒冰,“侯爷在此!谁敢造次?!二公子之事,自有公断!轮不到尔等私刑处置!” 他刻意加重了“侯爷”二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侯爷!

大公子萧景翊!才是这镇远侯府名正言顺的主人!

这个认知,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所有侍卫的心头。那些原本摇摆、迟疑的目光,在萧震山这尊铁塔的威压和“侯爷”身份的震慑下,开始动摇、退缩。即便是那些死忠,也被萧震山毫不掩饰的杀意和“侯爷”的大义名分所慑,不敢再轻举妄动。

局势,竟在萧震山这悍然一击和一声“侯爷”中,被强行稳住!

我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看着挡在身前那魁梧而坚定的背影,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萧震山…他为何?仅仅是为了侯府的规矩?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就在这时,怀中紧贴心口的那几页《千鸩逆脉经》残页,仿佛感应到我体内狂暴的毒力冲突和濒临崩溃的生机,再次传来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这股暖流比之前更加柔和、更加精纯,如同涓涓细流,精准地渗入丹田,缠绕上那三滴躁动不安的精纯毒液!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如同怒龙般冲突撕咬的三股剧毒之力,在这股源自经页的奇异暖流引导下,竟缓缓平息下来!虽然依旧盘踞丹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却不再狂暴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的、脆弱的平衡!而随着三虫毒液的平衡,幽泉死气对心脉的侵蚀也骤然一缓!

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虽然虚弱依旧,但那股濒死的窒息感却大大缓解!一口浊气终于艰难地吐出。

萧震山似乎察觉到我气息的微妙变化,微微侧头,投来一瞥。那目光中,没有了之前的惊骇挣扎,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护卫之意。

“侯爷,”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魁梧的身躯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近乎宣誓的沉重,“末将萧震山,护驾来迟!请侯爷示下!”

“示下”二字,如同重锤落地,彻底定下了名分!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有恐惧,有敬畏,有茫然,也有隐藏的期待。

我扶着冰冷的石壁,艰难地、一点点地站起身。身体依旧虚弱,摇摇欲坠,但脊梁却挺得笔直。体内三虫剧毒在经页暖流下暂时蛰伏,幽泉死气被压制,残存的纯阳罡气在经脉中艰难流转。目光扫过萧震山沉毅的脸,扫过一张张侍卫惊疑不定的面孔,最后落在地牢入口那片跳动的火把光晕之外,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侯府的夜,血仍未冷。

毒局,远未终章。

母亲的经页在怀,如同不灭的星火。

而眼前这条以血与火铺就的路,才刚刚开始。

“清理此地,” 我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冰冷威严,“所有灰烬…深埋。今日之事…” 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每一个侍卫的脸,带着洞彻灵魂的寒意,“若有一字泄露,诛…九…族。”

冰冷的杀意,混合着“侯爷”的威压,瞬间冻结了空气。

“末将遵命!” 萧震山第一个单膝跪地,抱拳应诺,声音铿锵。

“……遵命!” 短暂的死寂后,稀稀拉拉,最终汇成一片参差不齐、却带着敬畏的回应。

我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片跳动的火把光晕。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踏在血与灰铺就的路上。萧震山如同最忠实的影子,紧随其后。

地牢的阴影被火光驱散,前方,是更深的漩涡,也是必须踏入的战场。

---

“侯爷!小心!”

萧震山低沉急促的示警声在身后响起,几乎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刺骨阴寒的劲风,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自身后袭来!目标并非要害,而是我虚浮无力的后心!

是那些被震慑住的死忠里,竟还有人贼心不死,趁我转身前行、心神稍懈的瞬间,悍然偷袭!时机拿捏得狠毒刁钻!

避无可避!

体内刚刚被《千鸩逆脉经》残页强行压制的剧毒,在这生死刺激下骤然失控!丹田内三滴毒液猛地一颤,平衡瞬间打破!赤火灼烧、阴煞冰封、酸蚀剧痛再次如同狂潮般席卷全身!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完了!

刚刚勉强建立起的威势,难道就要在这阴险的偷袭下崩塌?

就在那阴寒劲风即将触及后心的刹那——

“哼!”

一声沉闷如雷的冷哼自身侧炸开!萧震山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横移半步,宽厚如门板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挡在了那道偷袭的劲风之前!

噗!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击打皮革的声响。

萧震山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一股粘稠的、带着腥甜气息的温热液体,瞬间溅到了我后颈裸露的皮肤上!是血!

“统领!” 侍卫中响起几声惊呼!

萧震山却如同脚下生根,硬生生扛住了这足以洞穿铁甲的一击!他猛地转身,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只有被彻底激怒的狂暴杀意!那只完好的左手快如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把攥住了偷袭者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腕!

那是一名身材矮壮、眼神狠戾的侍卫,正是先前叫嚣最凶的死忠之一!他此刻脸上写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手腕被萧震山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狗胆包天!” 萧震山双目赤红,如同被触怒的雄狮,怒吼声震得地牢嗡嗡作响,“当着本统领的面,敢袭杀侯爷?!留你不得!”

话音未落,他攥住对方手腕的左手猛地发力,向外一拧!同时右腿如同攻城巨锤,带着千钧之力狠狠踹向对方心窝!

咔嚓!噗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和沉闷的脏器破裂声同时响起!

那名偷袭的侍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踹得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狠狠撞在后方坚硬的石壁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身体软软滑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胸口凹陷下去一大块,眼见是不活了。

整个地牢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那名侍卫尸体滑落的摩擦声。

萧震山缓缓收回脚,魁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屹立,后背左肩胛骨下方,一个深可见骨的狭长伤口正汩汩涌出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玄色的侍卫统领服。他看都没看自己的伤口,只是缓缓抬起那只沾满鲜血的左手,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噤若寒蝉的侍卫群。

“还有谁?!” 声音不高,却带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令人灵魂颤栗的煞气。

无人敢应声。所有侍卫,包括那些原本还有异心的死忠,此刻都深深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萧震山这悍然一击,以自身为盾,以雷霆手段格杀叛逆,彻底碾碎了所有侥幸和反抗的念头。

“侯爷!” 萧震山这才转向我,声音依旧沉稳,仿佛那足以致命的伤口不存在,“末将无能,惊扰侯爷了。贼子已伏诛!请侯爷示下,如何处置这些灰烬?”

我强压下体内再次翻腾的剧毒和翻涌的气血,目光扫过地上萧景琰那滩焦黑污迹和满地的灰烬,又掠过那名被萧震山一脚踹死的侍卫尸体。

“深埋…十丈之下。”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显冰冷,“此地…封禁。任何人不得擅入。”

“遵命!” 萧震山抱拳应诺,随即对身后几名心腹侍卫沉声下令,“王猛!带人清理此地,按侯爷吩咐,深埋!张成!带人守住地牢入口,擅闯者,格杀勿论!”

“是!” 几名被点名的侍卫立刻行动起来,动作麻利,眼神中再无半点犹豫。

在萧震山和他心腹的拱卫下,我一步步走出这充满血腥与阴谋的地牢。当重新踏上侯府冰冷的石板地面,冰冷的夜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清新的、却无法洗刷血腥的凉意。远处亭台楼阁的轮廓在雨夜中影影绰绰,如同蛰伏的巨兽。

“侯爷,您的伤势…” 萧震山落后半步,声音带着真切的忧虑,目光落在我被乌针划破、此刻正渗出暗黑毒血的左肩,以及我苍白如纸的脸色上。

“死不了。” 我打断他,声音淡漠。体内三虫毒液虽然暂时被经页力量安抚,但幽泉死气如同跗骨之蛆,仍在缓慢侵蚀。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势,压制剧毒,更重要的是——参悟怀中那几页救命的《千鸩逆脉经》残页!

“带我去…‘静心斋’。” 我沉声道。那是侯府深处,靠近后山悬崖的一处偏僻小院,曾是母亲生前礼佛静修之地。位置偏僻,环境清幽,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一条极其隐秘的暗道,通往山腹深处一个废弃的天然石室。除了我和母亲,无人知晓。

萧震山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明白“静心斋”的特殊意义。他毫不犹豫:“末将明白!侯爷请随我来!” 他挥手示意几名最信任的亲卫在前开路,自己则亲自搀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

一行人沉默地穿过重重庭院回廊。雨丝渐密,打在冰冷的琉璃瓦和青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细碎的私语。沿途遇到的仆役护卫,远远看到萧震山亲自搀扶着一位形容狼狈、却散发着无形威压的陌生人(人皮面具已毁),以及他身后那队杀气腾腾的亲卫,无不骇然变色,纷纷退避垂首,不敢多看一眼。

“静心斋”位于侯府最西侧,靠近陡峭的后山崖壁。推开那扇厚重的、布满岁月痕迹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旧檀香、尘土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小院不大,只有三间正房,一个小佛堂,院中一棵古老的菩提树在夜雨中枝叶婆娑。

“守住院门。” 萧震山对亲卫下令,随即搀扶着我进入正屋。屋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观音像,显得格外清冷。

“侯爷,此地……” 萧震山刚开口。

“你受伤了。” 我打断他,目光落在他后背那个依旧在渗血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上。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乌紫色,显然那偷袭者的武器上也淬了剧毒。

萧震山微微一怔,随即挺直腰板:“皮肉之伤,无碍!侯爷安危要紧!”

“去佛龛下…左数第三块青砖,撬开。” 我没有理会他的逞强,声音虚弱却清晰,“里面有‘九花玉露丸’和金疮药…先处理你的伤。”

萧震山眼中瞬间涌起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动容,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走向佛龛,按照指示撬开青砖,果然取出一个密封的小瓷瓶和一小罐药膏。

他动作麻利地解开自己的衣甲,露出精壮却布满伤疤的后背。那道狭长的伤口狰狞可怖,皮肉翻卷,乌紫色正缓缓向周围蔓延。他咬紧牙关,将瓷瓶中的“九花玉露丸”尽数倒入口中吞下,又将金疮药厚厚地涂抹在伤口上。药膏接触伤口,发出“滋滋”的轻微声响,带来剧烈的灼痛,他却一声不吭,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上一章 第十一章 残经照血途 毒案解剖手札:侯爷他袖藏玄机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十三章 雨夜青囊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