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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绿照肝胆

毒案解剖手札:侯爷他袖藏玄机

暴雨砸在验尸台的油布上,像一百面破鼓在捶。杜决剖开第七具边军尸体时,腥气混着腐味凝成铁钩,直捅进人喉咙里。靖渊侯谢危的玄氅在棚外翻飞,袖中《毒经秘典》露出猩红书角,像半截没擦净的血肠。

“三日,七具。”侯爷的声音被雨泡得发胀,“太医令说霉变军粮引了疫病。”

杜决的柳叶刀停在死者胃袋。黢黑的米粒裹着尸液,分明是上等江南粳米——军粮册上记的却是陈年粟麦。他忽然将刀尖刺向自己袖袋,扯出块粗瓷片。昨夜烧窑特制的凸透镜下,米粒表面爬满蛛网似的青丝。

“不是疫病。”杜决把瓷片按在尸身腹腔,“是**鬼伞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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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刑部停尸院此刻像个漏水的棺材。谢危的鹿皮靴碾过水洼,碾碎水面上杜决佝偻的倒影。“太医令呈了《救荒本草》为证。”他甩来一册淋湿的书,纸页粘着朱批,“说鬼伞仅致腹泻。”

杜决的镊子从尸身喉头钳出半片黑徽——镶银狼首军徽被胃液蚀出蜂窝孔洞。“寻常鬼伞蚀不了银。”他忽然将尸骸侧翻,腰背尸绿斑块竟拼成模糊的飞虎形状,“侯爷可认得?”

谢危瞳孔骤缩。飞虎,是五日前被他弹劾贪墨军饷的抚远大将军私印!

雨声里忽掺进尖啸。三支淬毒小箭破棚而入,直钉杜决手中瓷片。太医令的枣红官袍闪现在雨幕中:“妖人用邪器亵渎英烈!”

杜决突然掀开油布。暴雨冲刷着尸身腰背,尸绿飞虎纹遇水暴涨,转眼蔓成青面獠牙的鬼首!

“**白醋调葛粉涂肤,死后遇水即显形。**”杜决的刀尖刮下层青膏,“大将军的亲兵,都是这么被灭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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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验尸棚霎时成了斗兽场。太医令的毒针笼住杜决周身要穴,谢危的袖中却甩出段乌金链。链子绞飞毒针时,杜决正将尸绿膏抹上银针。针尖遇膏“滋”地腾起青烟,烟里散出苦杏仁味。

“氢氰酸。”杜决咳着血沫笑,“太医令好手段,拿《本草纲目》里杏仁毒方改的菌毒?”

乌金链突然毒蛇般缠上太医令脖颈。谢危的声音比链子还冷:“你往菌丝里掺杏仁毒,就为把灭口案伪造成疫病?”

太医令喉间咯咯作响,眼睛却死瞪着尸台。杜决顺他视线望去,只见最后那具尸骸的右手紧攥成拳,指甲缝里透出点金芒。

刮开腐肉,半枚金印露出狰狞虎头——正是本该在将军府库的飞虎兵符!

“原来如此。”谢危的链子蓦地收紧,“你毒杀运粮亲兵,是为私吞兵符调动边军...”

话音未落,太医令袖中爆出紫雾。杜决被气浪掀飞时,看见雾中伸出枯爪直掏自己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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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腐尸的腥气突然裹住杜决。千钧一发间,他竟翻身滚进尸台底下,抓起把黢绿粘液抹上脸。太医令的毒爪擦过他耳际,抓在尸身肋间,“嗤”地冒起白烟。

“尸绿脓血含腐胺,专克你的蟾酥毒。”杜决从尸堆里举起瓷片透镜,光柱正刺中太医令怀里的《毒经》,“书页夹层浸透硝石粉,侯爷!”

谢危的乌金链应声劈下。链梢火星撞上书册,烈焰“轰”地炸成金蛇。太医令在火中发出非人惨嚎,杜决却扑向验尸台——那具攥着兵符的尸身左耳,正缓缓爬出条蛆虫。

蛆虫在瓷片透镜下纤毫毕现。杜决的镊子突然插进尸骸耳道,钳出团裹着脑浆的棉絮。棉絮里埋着枚蜡丸,破开是张血书:

“军粮换金 虎符作契 九王”

谢危的剑锋已架上太医令焦黑的脖颈:“你的主子是九王爷?”

火中人影嘶声大笑:“侯爷敢动皇叔?您那三万暗卫的粮草可攥在...”

寒光闪过。头颅滚进雨洼时,杜决正用酸液冲洗兵符。符上虎目突然褪色,露出内里阴刻小字——**幽州粮仓**。

“好个一石三鸟。”谢危甩落剑上血珠,“借我的刀杀太医令,用假兵符诱我查九王,真的却早送去幽州调粮了。”

他忽然割下半幅袍角扔进尸炉。火焰吞没锦缎上的蟠龙纹时,杜决嗅到血书里飘出丝甜香。指尖蘸血书残沫一捻,竟搓出几粒赭石粉。

“血书是赭石加蜂蜜仿的。”杜决将粉末弹进雨中,“真货恐怕早到九王手里了。”

谢危望着西边皇城方向,喉间突然溢出血沫。杜决的瓷片不知何时已贴上他颈脉:“侯爷早知要败,故意咳血引我近身...”他猛地扯开侯爷衣襟,心口皮肤赫然浮着青虎纹!

“鬼伞菌毒。”谢危咳着笑,“我吞了带菌的军粮。”

杜决的柳叶刀倏地刺向他心口:“解药在你袖中毒典第...”

刀锋骤停。书页空白处,一抹胭脂色的菌斑正疯狂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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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暴雨在寅时初歇。杜决盯着蒸馏器里泛蓝的液体,瓷片透镜将菌斑放大成妖艳的牡丹。谢危心口的青虎纹已蔓延到锁骨,吐出的血里游着细如发丝的菌体。

“《毒经》的桑皮纸用茜草汁浸过。”杜决突然将药液泼向医书。胭脂菌斑遇药嘶鸣,书页上浮出朱砂小字——**鬼伞畏蓝矾**。

谢危染血的指尖却按住配方:“蓝矾伤脑,你要我成痴儿?”

蒸馏器里液体忽变澄黄。杜决从尸台刮下团绿脓滴入,药液瞬间翻涌如沸:“**尸胺中和蓝矾毒性**,侯爷敢赌吗?”

药碗递到唇边时,院外陡然马蹄声裂。火光中,九王爷的蟠龙旗卷着腥风扑来:“谢危私藏兵符,给本王搜尸!”

杜决突然掀翻验尸台。腐尸如雨砸向亲兵,他趁机将药灌进谢危喉中。菌斑在侯爷皮肤下暴凸挣扎,谢危却夺过杜决的瓷片甩向院墙——火光映亮砖缝里半枚金印,真正的飞虎兵符在泥中泛着冷光。

“兵符还九王。”谢危咳着直起身,青纹正急速褪去,“本侯要的,是您怀里那封通敌信!”

九王爷的狞笑僵在脸上。他怀中的突厥羊皮信被尸水浸透,血染的狼头印恰与兵符裂痕吻合。

“您若早听太医令劝,用杏仁毒而非菌毒...”杜决的刀尖挑起地上焦黑的《本草纲目》,“尸绿也不会显形了。”

拂晓的晨光刺破雨云时,兵符已钉在九王胸口。谢危玄氅上的蟠龙浴血欲飞,袖中却滑落个瓷瓶到杜决脚边。拔开塞子,苦杏仁味混着菌类腥气扑面而来。

“最后一瓶菌毒。”侯爷的影子笼住他,“杜先生是毁证,还是...留作以后验我?”

杜决将瓷瓶掷向尸炉。火焰吞没毒液时,他蘸着九王的血,在焦尸背上画了枚新军徽。

残尸如碑,血徽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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