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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毒血凝眸

毒案解剖手札:侯爷他袖藏玄机

>烛光在来人脸上跳动,勾勒出熟悉的轮廓——竟是平日寡言少语的府邸老管事!

>“侯爷好手段。”老管事声音嘶哑,袖中滑出一柄淬蓝短刃,“可惜牵机引里,我掺了‘碎玉散’。”

>祝读喉头腥甜上涌,视线开始涣散。

>他用尽最后力气拔出银针,狠狠刺入自己心口大穴。

>剧痛换来刹那清明,看清了对方袖口云雷纹中央——一只倒吊的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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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烛火,如同濒死之兽的喘息,在穿堂而过的冰冷夜风中顽强挣扎,终于稳住了豆大的焰心。那点昏黄的光,抖抖索索地爬上门口那张脸,驱散了浓稠的阴影,将每一道沟壑、每一点细微的神情都清晰地暴露出来。

祝读沾满冷汗与污血的手指,还死死捏着刺入右臂内关穴的银针针尾。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刃,越过地上那摊散发着腥臭、尚未凝固的暗黑毒血,越过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狠狠钉在门口那张被光影勾勒出的脸上。

那张脸,沟壑纵横,如同被岁月和风霜反复犁过的贫瘠土地,每一道深刻的皱纹都刻着惯有的恭顺与木讷。松弛的眼皮下,是一双浑浊却在此刻异常平静的眼睛。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青布小帽下。靛蓝色的管事短褂浆洗得有些发硬,袖口磨损处,那圈用双股捻银丝线绣就的繁复云雷纹,在昏光下闪着幽冷的光。

是福伯。

祝读侯爷府邸里,那个伺候了他十几年,沉默得像块石头,走路都几乎不发出声音的老管事!

这个认知,比方才那钻心蚀骨的“牵机引”之毒,更猛烈地撞进祝读的脑海,激起一片惊涛骇浪般的轰鸣。所有的逻辑链条在这一刻被蛮横地打断、扭曲。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蜈蚣粉与剧毒在体内厮杀后残余的硝烟,更是眼前这荒谬绝伦景象带来的巨大冲击。

“福…伯?” 两个字从祝读干裂、泛着诡异青紫的嘴唇间艰难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过粗粝的石头。

门口的老者,福伯,脸上的木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古井,终于漾开了一丝涟漪。那并非惊惧或慌乱,而是一种极其缓慢、带着尘埃落定般平静的舒展。他松弛的眼皮微微抬起,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映着祝读狼狈的身影。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拉,形成一个僵硬而诡异的弧度。

“侯爷…好手段。” 福伯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如同枯枝在寒风中相互刮擦,每一个字都磨砺着听者的耳膜,全然不似平日那唯唯诺诺的腔调,“‘牵机引’见血封喉,入体即走心脉…寻常人,沾上一点,三息之内,必成僵木枯骨…侯爷竟能…生生逼出毒血…”

他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敲打在祝读紧绷的神经上。福伯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地上碎裂的瓷瓶、滚落的药包、倾翻的醋坛,最终停留在祝读右臂上那几根兀自颤动、周围皮肤还在渗出点点黑血的银针上。

“蜈蚣粉…以毒攻毒…银针渡穴…截断毒脉…” 福伯嘶哑地低语,像是在欣赏一件精妙的艺术品,那浑浊的眼底深处,竟掠过一丝近乎赞赏的寒光,“老奴…伺候侯爷多年…竟不知…侯爷在岐黄毒理一道上…造诣…如此精深…佩服…”

话音未落,他那双枯瘦、布满老年斑的手,一直安静地垂在靛蓝色的袖管旁。此刻,那袖口内侧的云雷纹暗绣,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褶皱,而是某种活物的蠕动!

一道幽蓝的光,毫无征兆地自他袖口滑出!

那光芒幽冷、迅疾,如同暗夜里毒蛇吐出的信子,带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腥风,直扑地上蜷缩的祝读!

不是利刃破空的锐响,而是一种更阴毒、更令人心悸的摩擦声——那是淬了剧毒的锋刃,高速切开空气时,毒液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如同毒蛇嘶鸣般的低啸!目标赫然是祝读暴露的咽喉!

祝读瞳孔骤缩!福伯开口时,他全身每一寸肌肉早已绷紧,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体内残留的蜈蚣粉毒性在血管里奔流,带来灼烧般的痛楚,却也强行激发着残存的气力。就在那幽蓝毒芒闪现的刹那,他按在地砖上的左手五指猛地发力!

“嗤啦——!”

指甲在坚硬冰冷的地砖上刮擦出刺耳声响,伴随着身体向侧面狼狈不堪的翻滚。那幽蓝的毒芒几乎是贴着他的颈侧皮肤掠过,冰冷的死亡气息激得他颈后寒毛根根倒竖!

“砰!” 他重重撞在倾倒的矮凳上,碎裂的木刺扎进手臂,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翻滚的势头未止,他顺势用左肘狠狠一撑地面,身体借力弹起半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福伯如影随形、无声无息点向他心口的第二记阴毒指风!

福伯的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垂暮老人!那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一击落空,毫不停滞,脚下步伐诡异地一错,靛蓝色的短褂在烛光下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又逼近了立足未稳的祝读。那只滑出幽蓝短刃的手,此刻五指成爪,指甲竟也泛着不祥的暗蓝色泽,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直抓祝读的面门!指尖所向,赫然是双目!

祝读避无可避!他右臂依旧酸麻沉重,左臂刚刚撑地发力,此刻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眼看那淬毒的指爪就要抓碎他的眼球!

千钧一发!

祝读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身体爆发出最后一丝潜能。他竟不闪不避,沾满毒血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而是以攻代守,并指如剑,带着一股惨烈的决绝,直戳福伯抓来的手腕内侧!指尖凝聚的,是尚未完全逼出的“牵机引”剧毒混合着蜈蚣粉的狂暴残力!

以毒攻毒!同归于尽!

福伯浑浊的老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真正的惊异。他似乎没料到祝读在如此境地还能使出这般玉石俱焚的打法。那抓向面门的毒爪,在即将触及祝读眼睫的瞬间,猛地一滞,旋即手腕极其诡异地一翻,如同灵蛇扭动,险险避开了祝读戳来的毒指,转而化爪为掌,带着沉闷的掌风,狠狠拍在祝读仓促横挡的左臂上!

“嘭!”

一声闷响,如同重锤击打朽木。

祝读只觉得一股阴柔歹毒的劲力透臂而入,整条左臂瞬间酸麻,如同被无数冰冷的毒蚁噬咬,身形再也无法稳住,踉跄着向后连退数步,“咚”一声撞在巨大的乌木药柜上!药柜剧烈摇晃,顶层的抽屉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几包药材簌簌落下。

喉头一甜,一股温热的液体再也压制不住,猛地涌上口腔。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那股腥甜咽了回去,但嘴角依旧无法控制地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蜿蜒而下,滴落在胸前被冷汗和毒血浸透的衣襟上,迅速晕开一片更深的污渍。

“嗬…嗬…” 祝读背靠着冰冷坚硬的药柜,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拉扯着五脏六腑,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药柜上那些熟悉的标签又开始扭曲、旋转。福伯那靛蓝色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里,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三个模糊的影子。

福伯并未追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祝读咳血,那双浑浊的老眼里,之前的惊异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冰冷嘲弄,如同屠夫看着砧板上垂死挣扎的猎物。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柄幽蓝的短刃不知何时已收回袖中。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掸了掸靛蓝色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从容。

“侯爷…莫要白费力气了…” 福伯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牵机引’…见血封喉…本是绝杀…可惜…侯爷手段通天…竟能挣扎至此…”

他顿了顿,那双浑浊的眼睛如同毒蛇的信子,死死锁定祝读痛苦喘息的面容,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所以…老奴在淬炼那衣领镶边上的‘牵机引’时…特意…掺了一味‘碎玉散’…”

碎玉散!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祝读早已绷紧欲裂的神经之上!一股寒意,比刚才“牵机引”入体时更甚百倍,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那不是剧毒!那是比剧毒更阴险、更令人绝望的东西!它本身无毒,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麻痹镇痛之效。但它的恐怖之处在于,它能与世间绝大多数剧毒之物发生奇异的反应,将其毒性十倍、百倍地激发、延长!如同在燃烧的柴堆上泼洒滚油!更可怕的是,它能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盘踞在中毒者的经脉深处,将原本可能被药物或内力强行压下的毒性,一次次地重新点燃、引爆!如同钝刀子割肉,一点点碾碎中毒者所有的生机和希望!

祝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用蜈蚣粉强行中和、并用银针逼出了大量“牵机引”的毒血,体内却依旧残留着如此顽固的灼烧感和麻痹感,如同无数细小的火炭在血管里滚动!为什么福伯刚才那一掌的阴柔劲力侵入体内,非但没有被残存的蜈蚣毒性化解,反而如同火星溅入了滚油,瞬间引爆了潜藏的毒力!

喉头的腥甜再也无法压制!

“噗——!”

一大口粘稠、暗红近黑、散发着浓烈腥臭的污血,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祝读口中狂喷而出!血雾弥漫,溅落在冰冷的地砖上、翻倒的矮凳上、巨大的药柜脚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嗤嗤”轻响,甚至在地砖表面腐蚀出细小的凹痕!

视野如同被泼了墨,大片大片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吞噬了大半的光明。福伯那张布满皱纹、带着嘲弄的脸,在仅存的视野里扭曲、晃动,模糊不清。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盖过了书房里的一切声响。身体里的力气正被那股被“碎玉散”彻底引爆的狂暴毒力疯狂抽离、撕碎!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

要倒下了…就这样…倒在这阴险老奴的面前?像一条被毒死的野狗?

不!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比死亡更冰冷、更执拗的火焰,在祝读即将彻底沉沦的黑暗意识里猛地炸开!那是属于祝读侯爷的骄傲,是无数次从尸山血海和阴谋毒瘴中爬出来的、刻入灵魂的不屈!

他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清明,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还能活动的左手之上!那沾满自己毒血的手,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猛地探向依旧深深刺在右臂内关穴上的银针!

不是拔出!

而是狠狠一拧!一推!

噗嗤!

针体在血肉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狠绝,被他用尽全力,硬生生朝着心脏所在的方位,向上、向内,狠狠刺入!针尖瞬间穿透了数层阻隔,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一个常人绝不敢触碰、稍有不慎便立时毙命的凶险大穴——心俞!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猛地从祝读喉间迸发出来!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仿佛灵魂都被瞬间撕裂!

心俞穴受此重创,带来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心脏深处同时炸开!这股超越极限的、足以瞬间摧毁常人所有意识的恐怖痛楚,如同最狂暴的飓风,瞬间席卷了他被毒素侵蚀、正迅速沉沦的识海!

黑暗被强行撕裂!

涣散的视线,被这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极致清明,瞬间凝聚、锐利!

目光如两柄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福伯那近在咫尺的靛蓝色袖口之上!钉在那圈繁复冰冷的云雷纹路中央!

就在那层层叠叠、象征着雷霆与漩涡的古老纹饰最核心、最隐蔽之处——

赫然用极细的、近乎透明的金线,绣着一只形态狰狞、栩栩如生、头下尾上、诡异倒悬着的——蜈蚣!

那倒吊的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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