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晨光与热汤

凌晨五点四十三分，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台。

馄饨猫跳上食堂的柜台，尾巴扫过那本被翻烂的《小王子》。风铃轻轻晃动，门口的青布帘子卷起一角，露出外面湿漉漉的街道——雨终于停了。

姜河把最后一碗热汤放在吧台上。汤底是用鸡架和干贝熬的，撒了葱花和一小撮白胡椒，林夏从前总说这样能驱散江南雨季的寒气。

“叮——”

门铃轻响，进来的不是食客，而是抱着纸箱的粥铺老板娘。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已经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串蓝星星手链——小雨病房里挂过的那串。

“清点好了，”她把纸箱推过来，“三十盒，全在保质期内。”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草莓冰淇淋，包装上的日期全是同一天：明年今日。

老刘的摩托车在门外熄火。他拎着两袋烤馒头片进来，假肢上的刻字新描了金漆：“小雨的星星游乐园”。

“秋千修好了，”他咬开啤酒瓶盖，“下午要不要去看看？”

林夏从厨房探出头，发梢还沾着面粉。她手腕的针孔已经结痂，排列的形状终于清晰——不是星座，而是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晴”字。

“姜河，”她突然说，“冰箱贴该换了。”

贝壳形状的旧贴被取下，新的磁贴吸在冰箱门上——一颗蓝色的星星，背面用铅笔写着：“天亮后的第一分钟”。

巷子深处传来孩子的笑声，晨光漫过屋檐，最后一盏灯终于可以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