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站在女生厕所的洗手台前，指尖深深掐进手机边缘。屏幕上那张照片里，钟宴丞修长的手指正握着谢清宴的手腕，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他们交叠的袖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谢清宴微微仰头望着钟宴丞，眼睛里盛满了李燕从未得到过的温柔注视。
"真恶心。"她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洗手间的白炽灯在镜子里反射出刺眼的光，照得她脸色惨白。
门被轻轻推开，张婷探头进来："燕子，你看到学校八卦群里的照片了吗？"她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兴奋，"钟宴丞从来没对谁那样过......"
镜中的李燕扯出一个冷笑："因为他被蒙蔽了。"她的指甲划过照片上谢清宴的脸，在屏幕上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你们真以为她是单纯想交朋友？"
张婷身后又跟进几个女生，她们交换着眼神，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拢过来。"什么意思？"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李燕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就是现在。她要在谢清宴完美无瑕的形象上划开第一道口子。
"谢清宴转学第一天就'偶遇'钟宴丞，"她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搬到他住的小区，加入学生会，现在连朗读课都要抢戏。"她停顿一下，满意地看着女生们瞪大的眼睛，"你们不觉得太巧了吗？"
"你是说......她故意的？"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倒吸一口冷气。
李燕垂下睫毛，掩饰眼中闪过的快意："有人说认识她以前的同学。"她轻轻搅动着洗手池里的水，"听说在原来的学校就这样，专挑优等生接近，就为了蹭资源。"
水珠溅在她的手腕上，冰凉得像那天钟宴丞拒绝她时飘着的细雨。初二那年春天，她花了整整一周写的情书，连信封都是精心挑选的淡蓝色。可那个高傲的少年只是瞥了一眼，连碰都没碰就说"没兴趣"，转身离开时校服衣角扫过她的手腕，也是这么凉。
"天啊，看不出来......"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将李燕拉回现实，"平时装得那么清高......"
"上次月考她数学不是突然进步了二十名吗？"李燕状似无意地补充，"正好是钟宴丞帮她补习之后。"
张婷皱起眉头："但谢清宴人挺好的啊，上次还帮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李燕打断她，拧开水龙头用力搓洗双手，"你们等着看吧，等她把钟宴丞的价值榨干，马上就会换下一个目标。"
水流声掩盖了她声音里的颤抖。镜子里的女孩眼眶发红，嘴角却挂着胜利的微笑。她不在乎这些话有多少真实性，她只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方式——既然得不到钟宴丞的青睐，那至少要毁掉谢清宴在他心中的形象。
"对了，"临出门前，李燕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听说她在原来学校还抢过别人的男朋友。"这个谎言像毒蛇一样滑出她的唇齿，"所以才会转学。"
女生们发出夸张的惊呼，李燕知道，不到放学时间，这些流言就会像病毒一样传遍整个年级。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钟宴丞的目光依然温柔地落在谢清宴脸上，这让她胃部绞痛。但没关系，很快，很快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谢清宴了，包括钟宴丞。
走出洗手间时，午休结束的铃声正好响起。走廊那头，谢清宴抱着一摞作业本从老师办公室出来，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李燕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毫不知情的女孩朝自己走来，心跳加速。
"李燕？"谢清宴微笑着点头示意，"下节是体育课，林老师让我通知大家直接去操场。"
李燕没有回应这个友善的微笑。她侧身让过谢清宴，在两人擦肩而过时，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装模作样。"
谢清宴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继续向前走去。李燕盯着她的背影，看着那束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的马尾辫，突然很想冲上去扯散它。但她只是站在原地，直到谢清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等着瞧吧，"她轻声对自己说，"这才刚刚开始。"
下午的体育课上，李燕注意到谢清宴独自在跑道边热身。往常这个时候，钟宴丞和杨序谦早就围在她身边了。但今天，那两人正在篮球场另一端练习投篮，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
"听说钟宴丞知道真相后气疯了，"李燕对身边的女生们说，"谁愿意被当成踏板呢？"
她故意提高音量，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几个女生配合地发出唏嘘声，目光不断在谢清宴和篮球场之间来回扫视。
谢清宴显然察觉到了异常。她停下拉伸动作，困惑地环顾四周，正好对上李燕的视线。李燕冲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看着对方眼中的困惑逐渐变成不安。
体育老师吹响集合哨时，李燕故意撞了一下谢清宴的肩膀。"不好意思，"她毫无诚意地道歉，"没看见你。"
谢清宴抿了抿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李燕注意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运动服下摆，这个发现让她心情大好。
自由活动时间，李燕坐在树荫下，远远观察着谢清宴的一举一动。那个曾经自信的女孩现在像只受惊的兔子，每次有人经过都会紧张地抬头。当钟宴丞终于朝她走去时，李燕屏住呼吸，期待着看到拒绝的场景。
但令她失望的是，钟宴丞只是递给谢清宴一瓶水，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虽然不像往常那样亲密，但绝对称不上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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