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疯了。
夏以昼术后感染，被送进ICU的第三天，我让助理搬了张折叠床堵在病房门口。
"祁小姐，探视时间已经......"
"我是家属。"我亮出手腕上的住院手环——今早我给自己办了入院手续，诊断栏龙飞凤舞写着"相思病"。
护士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推着输液架走进ICU，夏以昼的主治医师刚要阻拦，我直接甩出一份文件："我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妹妹，根据亲属优先原则......"
"她撒谎。"
沙哑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夏以昼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氧气面罩上全是咳出的血沫。他颤巍巍举起右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易拉罐拉环。
"是未婚妻。"
整个ICU鸦雀无声。监护仪的蜂鸣声里，我听见自己心跳过速的警报。
"什么时候......"我嗓子发紧。
"你十九岁生日。"夏以昼的指尖碰到我的输液管，"用可乐拉环求的婚......你当时说......"
"说等你攒够钱买真戒指再说。"我接上他的话，眼泪砸在监护仪屏幕上，"骗子，五年了还是用拉环。"
医生们识趣地退了出去。夏以昼忽然皱眉："你的输液......"
我迅速把手背到身后，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输液袋上分明写着"奥沙利铂"。
"你......！"夏以昼剧烈咳嗽起来，扯动了胸口的引流管，"为什么......"
"体验你的感受啊。"我学着他之前的语气，把针头往里推了推，"原来这么疼。"
夏以昼的眼睛红了。他挣扎着要按呼叫铃，被我拦住。
"两个选择。"我俯身靠近他，"一，我们一起治疗。二，"我晃了晃手里的针管，"我现在就把它推进空气。"
夏以昼死死盯着我，突然扯掉氧气面罩。我以为他要骂人，却被他扣住后脑勺狠狠吻住。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药苦，还有我熟悉的偏执。
"结婚。"他喘着气命令，"明天就去民政局。"
"ICU怎么结婚？"
夏以昼突然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点开某个APP——居然是婚姻登记预约界面。
"你......"
"每天......都预约。"他咳出一口血，"想着......万一你哪天......心软......"
我夺过手机，发现预约记录足足排到三年后。最早的一条是五年前我们分手那天，备注写着："她一定会回来"。
监护仪突然尖锐报警，夏以昼开始大量呕血。医护人员冲进来把我拉开，我死死攥着那枚易拉罐拉环，看着他们给他注射肾上腺素。
"祁小姐！请您出去！"
混乱中，我看见夏以昼对我做口型："戒指......内侧......"
被推出ICU后，我才发现拉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Even if the universe forbids it.」
（纵使宇宙禁止）
手机突然震动，是夏以昼助理发来的消息：「夏总早就买好了真戒指，藏在您第一次送他的那本《小王子》里。」
我翻出相册里五年前的照片——那本书正静静躺在我旧公寓的书架上，而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
那是他确诊胃癌的日子。
**当晚微博瘫痪：**
**#祁悦 夏以昼 ICU求婚#**
**#易拉罐戒指#**
**#纵使宇宙禁止#**
而我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照片：两只戴着住院手环的手交叠在一起，无名指上的易拉罐拉环在监护仪蓝光下熠熠生辉。
配文：「他说等出院就补真的。」
三分钟后，夏以昼用五年没更新的账号转发：「已下单Tiffany，刻字：『这次用恒星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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