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湖边，罗丽裙摆沾着金离瞳的血。她扶他上岸，焦黑的泥土里，铃兰残根冒着青烟。
"战神印记觉醒了？"金离瞳盯着手心愈合的金色纹路，凤凰真火的余温在血脉里窜动，烫得喉头发紧。
罗丽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发颤："不对劲。"她把他的手按在后颈，那里被茉莉的黑暗仙力灼伤的伤口渗出黑血，"你的力量净化不了这个。"
金色光晕在伤口处明明灭灭。金离瞳催谷仙力，罗丽疼得额角渗汗，伤口却依旧乌黑。
"怎么回事？"他声音冷硬，掩不住一丝慌乱。
罗丽拽着他往净水湖深处跑，焦黑芦苇茬割破裙摆。湖中心墨绿色黏液里漂浮着银鳞鱼尸体，正被缓慢腐蚀。
"黑暗军团用这污染仙境灵脉。"罗丽蹲身，灵犀法杖轻点水面，水下可见密密麻麻的黑色脉络像巨网缠在湖底，"顺着地下水脉流进了所有仙力源头。"
金离瞳抓住她肩膀，力道之大让她皱眉。金色瞳孔死死盯着她后颈伤口，黑色正蔓延到耳垂下方。
"离瞳？"罗丽被他盯得发毛。
他突然把她拉近，鼻尖几乎碰到她额头。罗丽闻到血腥味混着焦糊气，还有一丝金色花海的香气。心跳漏了一拍。
"别乱动。"金离瞳抚上她后颈伤口，指尖温度烫得惊人。罗丽感到神力往体内钻，像滚烫的针扎。
"疼......"她抓住他胳膊，指节发白。
金离瞳扶住她下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侧脸贴在她头顶："你体内仙力在流失，这个伤口是引子。"
罗丽身体僵住。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隔着战甲传来。记忆深处闪过模糊画面——粉白花海，金色盔甲，同样的心跳声。
"离瞳......"她抓住他胸前破碎的战甲边缘。
金离瞳闭闭眼，喉结滚动。罗丽身上的花香钻进肺里，像钝刀子割心。被封印的记忆碎片躁动起来，粉色裙摆、爱笑的眼睛、插在他盔甲上的金色小花......
"好了。"他猛地松开。罗丽后颈伤口不再渗血，但黑色印记留在那里，像块丑陋的疤。
"战神之力都净化不了？"
金离瞳转身看向湖中心黏液，抬手凝聚金色光球："把这个还给他们。"
光球接触黑色黏液瞬间炸开。水浪冲天而起，夹杂凄厉尖叫。黑色脉络在金光中痛苦扭曲，像被烫死的蛇。
"走！"金离瞳抓住她的手往岸边跑。脚下土地震动，净水湖水面旋转成巨大漩涡。
两人刚到岸边，身后传来巨响。回头看去，整个净水湖的水被卷成水柱冲天，顶端一个巨大黑色影子若隐若现。
"黑暗祭坛。"金离瞳脸色沉下，"他们用九头蛇怪做祭品。"握紧罗丽的手，"灵犀阁有危险，我们得赶紧回去。"
两人化作金光飞向灵犀阁。飞过焦黑金梧桐森林，罗丽突然指着下方："看！"
一小片金色花海在焦黑土地上顽强开放。金离瞳心脏猛地一缩，记忆中粉色身影在花海奔跑。
"离瞳，怎么了？"
"没什么，快走吧。"
灵犀阁轮廓出现，青铜门紧闭，周围地面刻满黑色符文，无数黑影游走嘶嘶作响。
"他们提前动手了。"金离瞳金色战甲光芒亮起，"罗丽，你从侧面进去打开青铜门，我引开他们。"
罗丽拉住他胳膊："不行，太危险。"
"听话！"金离瞳打断她，塞给她半块沾着干涸血迹的灵犀令牌碎片，"拿着，关键时刻或许能帮上忙。"
他转身冲向黑影。金色光芒在黑影中炸开。罗丽咬咬牙，转身跑向灵犀阁侧面。
粉色身影灵巧避开巡逻黑影。靠近墙壁时，身后传来巨响。回头看见金离瞳被无数黑影缠住，金色战甲沾满黑色污渍。
"离瞳！"
金离瞳抬头看来，金色瞳孔明亮。他露出极淡笑容，猛地爆发出强烈金光，震飞周围黑影。
"快走！"声音通过仙力传到她耳中。
罗丽攀上灵犀阁墙壁，将令牌碎片按在石壁上，碎片发出耀眼光芒。石壁出现刚好容纳一人的洞口。她钻进洞口。
灵犀阁内部，大厅中央黑色法阵旋转，无数黑色能量注入地面。司仪和几位阁主倒在法阵周围，脸色苍白受了重伤。
"司仪！"罗丽扶起昏迷的司仪。
"你来了......"司仪虚弱地笑，"他们想用灵犀阁的力量激活黑暗祭坛......"
法阵中央漂浮着茉莉掉在湖底的黑色水晶球，散发浓郁黑暗气息。
"必须毁了它！"罗丽举起灵犀法杖。
"想毁了它？问过我了吗？"茉莉出现在大厅门口，身后跟着黑袍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丽握紧法杖。
茉莉冷笑："抓住她！"
黑袍人速度快得只剩黑影。罗丽挥舞法杖抵挡，金光与黑能量碰撞。
"你的对手是我。"黑袍人声音沙哑。
罗丽分神瞬间，黑袍人一掌拍在她胸口。罗丽倒飞，撞在墙壁上，灵犀法杖脱手。
茉莉走到她面前："罗丽啊罗丽，你只要乖乖消失，离瞳就是我的了。"
罗丽咳出鲜血。黑袍人封锁了她经脉。
"你到底想干什么？"
茉莉蹲下身，凑到她耳边："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得到一切。包括你的离瞳，你的金王妃之位，整个仙境。"她吩咐黑袍人，"把她带到法阵那里去。"
黑袍人抓起罗丽胳膊，触到她瞬间，灵犀令牌碎片发出耀眼光芒。黑袍人被烫得缩回手。
黑袍人扯下兜帽。罗丽和司仪惊呆。
"是你！"司仪失声，"你不是死在十年前雷霆崖之战了吗？！"
黑袍人脸上布满疤痕，看着罗丽，嘴角扯出诡异笑容："我的好侄女，好久不见。"
罗丽瞳孔收缩："叔父？"
记忆碎片涌现。十年前雷霆崖，叔父背叛仙境投靠黑暗军团，死在金离瞳剑下......
"你没死......"
叔父冷笑："拜金离瞳所赐，我确实差点死了。不过有人救了我，"他看眼茉莉，"你知道吗？当年金离瞳封你为金王妃，只是为了利用你身体里的灵犀之力。"
"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为什么金离瞳也会忘记你？"
罗丽心脏像被攥住。
"够了！"茉莉喊道，"快点启动法阵！"
叔父走到法阵中央，抓起黑色水晶球："罗丽，看好了。你的仙力本源，将成为我统治仙境的垫脚石！"
黑色水晶球爆发强光，无数黑色触手从法阵中伸出袭向罗丽。她闭上眼睛。
这时，灵犀阁青铜门被强行破开，金色光芒涌入。
"谁敢动她！"
金离瞳声音带着滔天怒火，金色战甲沾满鲜血，金色瞳孔燃烧着烈火。他看到被黑色触手缠绕的罗丽，眼中杀意几乎冰封整个灵犀阁。
叔父笑："金离瞳，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
金离瞳挥剑斩断缠绕罗丽的触手，抱起虚弱的她，眼神温柔："别怕，我来了。"
罗丽看着他眼睛，混乱地问："离瞳，当年你封我为金王妃，到底是因为什么？"
金离瞳身体僵住，眼神闪过慌乱。
罗丽心沉下去："难道叔父说的是真的？"
叔父笑声回荡："他不敢回答你！你这个懦夫！"
"闭嘴！"金离瞳金色瞳孔死死盯着叔父。
"我偏要说！当年你为获得灵犀之力，欺骗罗丽感情！在她身上种下灵犀印记，又怕她知道真相，亲手封印她记忆！要不是茉莉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卑鄙无耻的小人！"
罗丽眼泪流下来，期待他否认。
金离瞳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罗丽的心彻底碎了。她推开金离瞳，身体向后倒去。法阵中伸出黑色触手缠住她脚踝，拖向中央。
"罗丽！"金离瞳嘶吼着要冲过去，被叔父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叔父狞笑着凝聚黑色能量。
茉莉站在一旁，露出得意笑容。
罗丽被拖到法阵中央，黑色水晶球悬在头顶。她感受着仙力被吸走，眼神空洞绝望。
意识快要消失时，她想起金离瞳给的灵犀令牌碎片，用尽最后力气握紧。
碎片发出耀眼光芒融入她身体。温暖力量涌出，与黑色水晶球能量碰撞。
"啊——"水晶球尖叫着寸寸碎裂。
叔父和茉莉惊呆："怎么可能？！"
罗丽睁开眼睛，瞳孔变成金色，散发着与金离瞳相似的战神气息。她看着他："当年的事我会亲自查清楚，现在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金色光芒涌向叔父和茉莉。叔父惨叫倒飞，茉莉连连后退。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清除法阵中黑暗能量。
灵犀阁震动停止，阳光照进。
罗丽身体晃了晃，金色光芒褪去。金离瞳想扶住她，被不着痕迹避开。
"罗丽......"
她看着他："查清楚当年事情之前，我们最好保持距离。"转身扶起司仪，"司仪，仙境的仙力源头还能恢复吗？"
司仪虚弱点头："只要黑暗祭坛被摧毁，应该能慢慢恢复......"
罗丽松口气，走向灵犀阁外。
"罗丽！"金离瞳追上去拉住她手腕，"当年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
罗丽停下脚步，没回头："我现在不想听。金离瞳，我累了。"
她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粉色裙摆消失在门口，留下金离瞳站在原地，握紧拳头，金色瞳孔充满痛苦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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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水湖的风裹着水汽掠过，罗丽赤足站在浅滩。焦黑泥土吸走裙摆下的水珠，掌心半块灵犀令牌烤得发烫。
"战神殿古籍说，完整的灵犀令牌能唤醒灵魂碎片。"茉莉的声音从芦苇丛传来，黑色仙力在指尖凝成藤蔓，"可惜金离瞳那种蠢货，只知道用蛮力净化黑暗。"
罗丽转身时，法杖尖端已抵上茉莉咽喉："他至少不会用亲友的信任做祭品。"
茉莉突然笑出声："信任？你真以为当年雷霆崖之战，是你叔父单方面背叛？"她抬手拨开法杖，指尖擦过罗丽后颈未褪的黑疤，"金离瞳封印你记忆那晚，在你昏迷的身体上刻了三道锁灵咒。每道咒语解开，吞噬你三成仙力。"
罗丽指尖发抖，法杖顶端宝石明明灭灭。净水湖底传来沉闷响动，黑色脉络再次钻出，在水面织成网。
"他们在加速启动祭坛。"茉莉后退半步，黑色仙力在周身盘旋成盾，"你叔父找到了'噬魂咒'——需要纯血王族和战神之心才能解除的古老诅咒。"
芦苇丛剧烈摇晃，金离瞳的战甲划破空气而来。他落地时气浪掀翻半片焦黑芦苇，金色长剑直指茉莉咽喉："够了！"
罗丽却挡在茉莉身前。法杖与长剑相撞瞬间，她闻到金离瞳战甲上的血腥味，混着十年前被遗忘的雪夜气息："让她说完。"
金离瞳握剑的手在发抖。阳光透过他发梢落在罗丽后颈，黑疤变淡，露出底下三道极淡的金色纹路——和他心口那三道锁灵咒位置，分毫不差。
"十年前你中了噬魂咒，只有王族血脉能暂时压制。"茉莉声音突然变调，像两个人同时说话，"金离瞳求长老会救你，代价是——"
"闭嘴！"金离瞳的吼声震碎湖心黑雾，湖底黑暗祭坛完整浮出水面。九头蛇怪骸骨在中央蠕动，骨骼渗出黑色黏液。
罗丽突然抓住金离瞳手腕按向自己后颈。他掌心触到那三道金纹时，两人同时闷哼出声——他心口咒印发烫，而她的仙力正顺着血脉倒流进他体内。
"所以......当年你接近我......"罗丽指甲掐进他臂肉。
金离瞳没回答，拽着她冲向祭坛。长剑劈碎蛇怪颅骨时，无数记忆碎片从黑色黏液中涌出：雪夜里他抱着昏迷的她跪在长老会门外，她塞给他的金色小花在雪地里枯萎，他将锁灵咒打入她后颈时自己掌心血肉模糊......
"罗丽，听着！锁灵咒解开的瞬间，我会把噬魂咒引到自己身上。别相信茉莉，她早就被黑暗能量控制了！"
身后传来茉莉癫狂的笑声。罗丽回头，看见无数黑色藤蔓从她七窍钻出，身后织成巨大阴影——轮廓竟和十年前雷霆崖之战中吞噬她叔父的黑暗怪物一模一样。
"太晚了——祭坛已经激活，你们的血脉会成为黑暗军团降临的钥匙！"茉莉身体融化成黑色黏液。
金离瞳突然低头吻住罗丽。她尝到他唇上的血腥味，还有一丝绝望的甜味。十年前被封印的记忆彻底冲破屏障：粉色花海中央，他单膝跪地将灵犀令牌碎片塞进她手心。
"记住，锁灵咒解除时，立刻毁掉祭坛中央的蛇眼石！不管发生什么——别回头！"
他猛地推开她。金色战神印在胸口爆发出刺眼光芒，三道锁灵咒从罗丽后颈飞出，像三条金蛇缠上他手腕。罗丽跌跌撞撞冲向祭坛中央，听见身后他压抑的痛哼，还有黑色藤蔓刺穿血肉的闷响。
蛇眼石在祭坛顶端发出妖异红光。她的法杖即将击中宝石瞬间，石面上映出未来景象：金离瞳倒在血泊里，心口插着半截她的灵犀法杖，而她自己站在黑暗军团旗帜下，瞳孔漆黑。
罗丽动作顿住了。
身后传来金离瞳微弱喘息："毁了它......罗丽......"
她回头，看见无数黑色藤蔓从他七窍钻进钻出，金色战甲碎成铁片。他依然保持掐诀姿势，掌心金色光芒明明灭灭。
"如果这是命呢？"罗丽声音轻得像叹息。
金离瞳笑了，血沫从嘴角涌出："那就......逆天改命。"
灵犀令牌碎片突然从她掌心飞出，自动嵌入蛇眼石裂缝。强光炸开瞬间，罗丽听见两个声音：金离瞳十年前的低语，茉莉冰冷的诅咒。
强光熄灭时，罗丽跪在祭坛中央。金离瞳俯趴在她身上，黑色藤蔓从他背后穿出，沾着碎肉的尖端距离她咽喉不足三寸。
"离瞳？"她推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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