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王妃

指腹摸到黏腻的血。

金离瞳喉咙里发出呼噜声，突然剧烈咳嗽。罗丽翻转他身体，看清他心口三道金色花纹——已蔓延到锁骨。

"咳......蛇眼石......令牌碎片融进我血脉了......"他攥住她手腕按向自己胸膛，那里烫得惊人。

祭坛震颤。罗丽抬头，本该碎裂的蛇眼石悬浮在头顶，裂纹渗出金色光丝缠住她发梢。

"不好！"她拽着金离瞳想后退，却发现他掌心与她皮肤黏在一起。金色花纹顺着她手腕爬上来。

"它们在融合。噬魂咒的反噬......"

远处重物落地。罗丽转头，看见茉莉身体化作黑色雾霭消散，中央飘着半块玉佩——十年前金离瞳送她的生辰礼物。

玉佩突然化作流光射向金离瞳后心。罗丽想也没想扑过去。剧痛从小腹传来时，她听见金离瞳撕心裂肺的吼声。

温热液体浸透裙摆。罗丽低头，看见半块玉佩插在小腹，断裂处沁出黑色雾霭往心脏爬。

"蠢货！"金离瞳想拔掉玉佩，被罗丽按住手腕。

"别碰......这玩意吸黑暗能量......"她能感觉到小腹处的吸力，噬魂咒正被玉佩剥离，"当年长老会骗了我们......"

金离瞳突然吻住她。不是绝望，而是带着血腥气的甘甜。罗丽闭上眼睛，任由金色花纹爬满脖颈，与后颈旧疤融为一体。

祭坛崩溃。金离瞳抱着她从裂缝坠落，穿过黑暗时，罗丽听见他在耳边说："三年前重启灵犀阁时，我找到了古籍......噬魂咒需要两情相悦的王族与战神血脉才能彻底解除......"

再次睁眼，净水湖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铃兰香气绕着鼻尖，焦黑土地上冒出嫩绿新芽。金离瞳心口花纹淡成浅金色，她小腹伤口处，半块玉佩正与肌肤融合。

"醒了？"他戳戳她脸颊，指尖带着花海香气。

罗丽抓住他手指咬了下去，在他低呼声中笑出声："骗子。"她想起他跪在长老会门外的三个日夜，想起每次启动战神之力时锁灵咒反噬的剧痛。

金离瞳翻身将她压在草地，金色瞳孔在月光下明亮："还生气？那我把战神印给你好不好？以后金王妃说了算。"

罗丽刚想反驳，就看见他心口花纹亮起。一股温暖力量顺着他的唇传来。

"别闹！"她想推开他，却被死死按住手腕。月光下，两人手腕上的金色花纹交缠融合，形成完整灵犀印记。

远处传来灵犀阁钟声。金离瞳额头抵着她的："司仪他们应该醒了。"

罗丽拽住他衣领，咬了他唇一口："明天再去。"她翻身压住他，鼻尖蹭过他喉结，"现在......该清算账了。"

金离瞳笑起来，胸腔震动透过相贴肌肤传来："遵命，我的王妃。"

夜风带着铃兰香气掠过湖面，焦黑芦苇丛里，新生嫩芽悄悄蔓延。小腹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柔金色光泽，像极了当年她别在他战甲上的那朵金色小花。

\[本章完\]月光浸透的草地传来窸窣响动，罗丽感觉到腰间突然一沉。金离瞳带着血疤的手掌按住她后腰，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旋转半周，两人的影子在青草上拧成麻花。

"清算哪笔账？"他咬她耳垂，金甲碎片蹭着她锁骨，"锁灵咒的账？还是......"温热呼吸扫过她后颈新愈的印记，那里三道金线正缓缓发亮，"我们之间漏掉的十年？"

罗丽手肘撞上他肋骨时听见闷哼。这人总爱用伤痛博取同情，就像十年前在长老会门外咳血时的样子。她转身想质问，却被他捏住下巴吻住。玉佩贴在小腹发烫，噬魂咒剥离的刺痛混着另一种陌生震颤爬上脊椎。

"铃兰花要开了。"金离瞳突然退开半步，指着湖岸那片焦黑土地。嫩芽破土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粉白铃铛似的花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他掌心贴着她小腹玉佩，那里的黑色雾霭已经淡成青烟，"长老会的古书说错了。"

罗丽后颈突然发痒。抬手摸到三道金线已连成完整的灵犀印记，正往心口蔓延。金离瞳抓住她手腕按向自己胸膛，那里的战神印同样发烫："不是两情相悦，是命定共生。"

湖水突然剧烈翻涌。两人同时转头，看见湖心升起座水晶般的桥，桥对岸站着七个模糊人影。为首者身披白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里，声音却清晰得像贴着耳畔："战神与王妃，该回圣殿重立契约了。"

金离瞳突然将罗丽护在身后。战神印爆发出刺眼金光，湖面腾起金色火焰："长老会？你们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黑暗军团......"

白袍人轻笑出声："我们是预言者。当年救你叔父的是我们，给茉莉黑暗力量的也是我们。"兜帽下伸出苍白手指，指向罗丽小腹，"噬魂咒只解除了一半，玉佩里还困着黑暗本源。"

罗丽突然觉得玉佩发烫。低头看见那半块玉正渗出黑雾，在月光下凝成茉莉的脸，对着她无声嘶吼。

"想要彻底解除诅咒，"白袍人声音变得飘忽，"就得把黑暗本源引到战神体内。而代价是......"

金离瞳突然拽着罗丽往后急退。水晶桥轰然碎裂，化作无数利刃射向两人。金光与利刃碰撞的瞬间，罗丽听见金离瞳在耳边急促的呼吸："别听他们的！跟我走！"

脚下突然一空。两人坠入翻涌的湖水，冰凉液体灌入鼻腔时，罗丽看见金离瞳的金色瞳孔在水中亮起，像燃烧的星火。后腰传来剧痛——有什么东西穿透了皮肉。她抬手去摸，却被金离瞳按回怀里。

破水而出时，罗丽发现他们站在片熟悉的花海。粉白铃兰漫山遍野，中央立着座残破祭坛。金离瞳捂着后腰咳嗽，鲜血染红她的裙摆，和十年前那天一模一样。

"这里是......"

"你的记忆封印地。"金离瞳擦掉唇边血迹，从祭坛废墟里抽出块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她看不懂的古老符文，"长老会骗了我们两次。噬魂咒根本不是诅咒，是......"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花海边缘裂开黑缝，白袍人影从裂隙中走出。罗丽握紧灵犀法杖，突然发现后颈的印记正在发烫，与小腹的玉佩产生共振："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金离瞳将她护在身后，战神印光芒大盛："他们想要我们的共生血脉，启动仙境本源......"话音未落，他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罗丽看见三道黑影从他七窍钻出，在空中凝成锁链，将他拽向祭坛中央。

"金离瞳！"

白袍人按住她肩膀，力量大得让她无法动弹："王妃，看清真相吧。你体内的灵犀之力，和他的战神血脉，本就是打开仙境核心的钥匙。"

祭坛顶部的天空裂开缝隙，露出里面旋转的星云。罗丽突然眩晕，无数画面涌入脑海：长老会用婴儿做实验的血池，被囚禁在水晶棺里的少女，还有金离瞳单膝跪地，将灵犀令牌碎片塞进婴儿掌心的画面。

"不......不可能......"

"你不是普通仙子。"白袍人声音冰冷，"你是用初代灵犀阁主基因培育的容器。而金离瞳，是战神血脉的最后容器。"

罗丽猛地挣脱束缚，扑向正在被锁链拖向祭坛的金离瞳。指尖即将触到他的瞬间，锁链突然收紧。金离瞳发出痛苦嘶吼，心口的战神印开始剥落，化作点点金光飘向祭坛顶端的星云。

"离瞳！"

他艰难转头看她，金色瞳孔里满是绝望："毁了我......罗丽......快......"

祭坛开始发光。罗丽感到小腹的玉佩和后颈的印记同时剧痛。她看着金离瞳痛苦扭曲的脸，想起他说的"那就逆天改命"，想起他吻她时绝望的甘甜，想起十年前雪夜里枯萎的金色小花。

灵犀法杖突然在掌心发烫。罗丽举起法杖，对准祭坛顶端的星云，却在最后一刻转向了金离瞳身上的锁链。

金光炸开的瞬间，罗丽听见白袍人愤怒的嘶吼。锁链寸寸断裂，金离瞳重重摔倒在地。她冲过去抱住他，却发现他心口的战神印已经消失，脸色苍白得像纸。

"傻子......"金离瞳虚弱地笑，指尖抚上她后颈的印记，"没有战神印......我活不成的......"

"不会的。"罗丽握住他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灵犀印记正在发亮，"命定共生，不是吗？"

天**然传来雷鸣。白袍人化作黑雾扑来，罗丽抱着金离瞳旋转，法杖划出金色弧线。黑雾触碰金光的瞬间发出惨叫，却在消散前钻进了金离瞳敞开的衣襟。

金离瞳身体剧烈抽搐。罗丽看见他心口浮现出黑色纹路，与之前的战神印重叠在一起，散发出既神圣又邪恶的气息。

"这是......"

"共生的真正形态。"金离瞳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一半金色一半黑色，"黑暗本源和战神之力融合了。"

花海开始消失。罗丽发现他们正在被吸回现实世界。金离瞳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急促地说："记住，如果我失控......就用灵犀法杖刺穿我心口......别犹豫......"

眼前景象扭曲旋转。再次稳定时，他们回到了净水湖畔。天空泛着鱼肚白，焦黑土地上的嫩芽已经长成半人高的铃兰，散发着浓郁香气。

金离瞳突然推开她，踉跄后退。他心口的黑金色印记正在扩散，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挣扎："走......罗丽......快走......"

罗丽握紧灵犀法杖，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着金离瞳痛苦扭曲的脸，看着他体内正邪两股力量疯狂撕扯，想起他说的"逆天改命"，想起他们交缠的金色印记。

"我不会走的。"她向前一步，法杖尖端指向他心口，"要么一起活下去，要么一起......"

话音未落，金离瞳突然痛苦嘶吼，身体爆发出强烈的黑金色光芒。罗丽被气浪掀飞，看着他身体在空中扭曲变形，长出黑色羽翼和金色纹路，最终化作一个既神圣又邪恶的身影。

黑金色身影睁开眼睛，目光冰冷地看向她。罗丽感到彻骨的寒意，却在那冰冷中看到一丝熟悉的痛苦。

"离瞳？"她颤抖着伸出手。

黑金色身影突然俯冲而下，掐住她的咽喉。罗丽呼吸困难，却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抬手抚上他冰冷的脸颊，轻声说："我知道你还在。"

黑金色身影猛地一震，掐着她咽喉的手松了力道。罗丽趁机将灵犀法杖抵在他心口的印记上："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黑金色身影发出痛苦嘶吼，身体开始瓦解。罗丽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变化，泪水落在他冰冷的皮肤上。

光芒渐渐散去。金离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虚弱地倒在她怀里。罗丽检查他的心口，印记已经变成了柔和的金黑色，不再散发邪恶气息。

"我们做到了。"她哽咽着说。

金离瞳虚弱地笑了笑，抬手帮她擦去眼泪："都说了......要逆天改命......"

两人相视而笑，泪水却不断滑落。天边泛起橙色的霞光，净水湖恢复了清澈，铃兰花海在晨风中摇曳，散发着勃勃生机。

然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水底，一丝黑色的雾气正悄然散开，顺着水流向远方。而在灵犀阁的废墟中，茉莉消散的地方，半块玉佩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