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级

［正文内容］

烟雾像浓稠的墨汁在试炼台上扩散，岑矜如能听到鬼影粗重的喘息声在右前方三步远的地方。这种烟雾弹是黑市常用的伎俩，她当年打拳时见得多了。左手悄悄打了个响指，藏在衣领里的微型魂导灯瞬间亮起，微弱却顽固的光线穿透烟雾，在地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嗤——"寒光擦着脖颈飞过的瞬间，岑矜如猛地矮身，右手在黑曜石台面上一撑，整个人像陀螺般旋身而起。脚底板传来被台面灼烤的热度，那是刚才鬼影匕首上沾染的幽冥火留下的痕迹。这小子比传闻中更不要命，连禁术都敢在选拔赛上用。

"你以为躲得掉吗？"鬼影的声音带着戏谑从头顶传来。岑矜如瞳孔骤缩，看见烟雾中浮现出三道重叠的影子。这是影分身术的进阶版，需要燃烧生命力才能维持。她咬碎舌尖，口腔里瞬间炸开铁锈味——剧烈的疼痛让她思维愈发清晰。

右手的匕首脱手而出，却不是刺向正前方的虚影。暗金色的灵力顺着手臂涌入匕首，在空中划出道诡异的弧线，精准地斩断了维系分身的灵线。三道影子同时晃了晃，左边那个明显慢了半拍。就是现在！

岑矜如反手抽出腰间另一柄短刃，借着烟雾掩护向前突刺。金属碰撞声刺耳响起，鬼影显然没料到她能识破真身，仓促间用双匕格挡。趁着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岑矜如左手锁链突然暴涨，带着尖啸缠上对方脚踝。

"下去！"她低喝着猛力后扯。鬼影失重摔倒的瞬间，竟狞笑着往怀里掏东西。岑矜如瞳孔一缩，那是自爆符！这疯子真要同归于尽？来不及细想，她用尽全力将锁链往反方向甩动，鬼影的身体像断线风筝般砸向试炼台边缘的防护罩。

"轰！"爆炸声震得整个考核场嗡嗡作响，气浪卷起碎石砸在防护罩上噼啪作响。岑矜如被冲击波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一阵腥甜。勉强抬头望去，试炼台上只剩个冒着青烟的大坑，鬼影躺在防护罩外生死不知。

"刺客殿一号，胜！"裁判长老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惊讶。岑矜如撑着墙壁站起来，右腿传来钻心的疼——刚才落地时似乎扭到了。她咬着牙一瘸一拐走下台，拒绝了医护人员的帮助。她讨厌别人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她，就像十年前那些围着她说"真可怜"的人。

刚回到休息区，就闻到股熟悉的桂花糕香味。岑矜如警惕地转身，看见韩羽站在阴影里，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光线，只有几缕阳光落在他银甲的护心上，反射出细碎的光点。

"这个...给你。"韩羽把纸包往前递了递，耳根有些发红，"看你刚才打得挺辛苦，补充点体力。"油纸包里露出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金黄的糖霜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还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那种，上面撒着碎核桃。

岑矜如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十年前每个月圆之夜，韩羽的母亲总会烤这样一屉桂花糕，然后三个小孩就躲在骑士殿后院的槐树下偷偷分食。杨文昭总是把最大块的让给她，韩羽则会笨手笨脚地替她擦掉嘴角的糖霜。

"不需要。"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响起，连指尖都在发抖。不能接，一旦接了就好像承认了自己记得，承认了那些被大火烧成灰烬的过去。她挺直脊背转身想走，手腕却突然被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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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