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戻炟带蔓枝枝去公司的那天，整个霍氏集团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正在汇报工作的部门总监差点把文件摔在地上。只见他们那位以冷硬著称的老板，臂弯里居然挂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扎着双马尾，裙摆上还沾着巧克力渍，正是蔓枝枝。
“爸爸，这里的叔叔阿姨为什么都不笑呀？”枝枝趴在霍戻炟肩头，小声嘀咕，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办公室，小手还不忘把刚从家里带来的草莓糖往他嘴里塞，“爸爸吃糖，糖是甜的。”
霍戻炟面不改色地含住糖，对着目瞪口呆的总监抬了抬下巴：“继续。”
总监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念起数据，眼角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那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她正偷偷扯霍总的领带玩，把价值六位数的真丝领带缠成了麻花，而霍总居然没发脾气，只是低声说了句“别拽，会坏”。
汇报结束后，总监几乎是逃着离开办公室的。门刚关上，蔓枝枝就从霍戻炟怀里滑下来，迈着小短腿在巨大的办公桌底下钻来钻去，嘴里喊着“爸爸，我是小老鼠，你抓不到我”。
霍戻炟看着她露在桌腿外的小屁股，无奈地放下钢笔。这丫头在家被爷爷奶奶宠得无法无天，才半个月就敢爬到他头上撒野——昨天把他的文件当成画纸涂鸦，今天又想拆他的钢笔，活脱脱一只精力旺盛的小皮猴。
“蔓枝枝，”他故意板起脸，“再闹就把你送回老宅。”
小丫头立刻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耷拉着脑袋走到他面前，小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毯上蹭来蹭去：“爸爸不生气好不好？枝枝给你捶背。”
她踮着脚，用肉乎乎的小拳头在他背上轻轻捶着，力道轻得像挠痒。霍戻炟刚想开口，就感觉衬衫后领被拽了拽，低头一看，枝枝正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说：“爸爸，枝枝想吃楼下的冰淇淋。”
这丫头，倒是会打感情牌。
下午的董事会上，霍戻炟正说着年度规划，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蔓枝枝抱着个巨大的玩偶熊，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爸爸，奶奶说这个给你抱！”
全场董事集体噤声。谁不知道霍总最讨厌开会时被打扰，更何况是这么个小不点闯进来。
霍戻炟的眉头确实皱了起来，刚要说话，就见枝枝被玩偶熊绊倒，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他几乎是本能地起身，两步跨过去把人捞进怀里。
“笨蛋。”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却没什么火气。
蔓枝枝委屈地瘪瘪嘴，把玩偶熊往他怀里塞：“奶奶说爸爸工作辛苦，抱熊熊就不辛苦啦。”
坐在旁边的副总强忍着笑，看着他们那位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老板，此刻正抱着个粉色玩偶熊，怀里还揣着个小丫头，脸上的冰霜早就化得一干二净。
“会议暂停十分钟。”霍戻炟抱着枝枝，对秘书说，“带她去休息室吃点心。”
“不要！”枝枝搂住他的脖子，“枝枝要在这里陪爸爸。”
最终，董事会变成了大型“带娃现场”。董事们看着小丫头坐在霍总腿上，拿着他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画小人，而霍总一边听报告，一边还要时不时给她擦嘴角的饼干屑，心里都在感慨——这哪是长歪了，分明是把霍总的心给掰弯了。
晚上回家，霍老夫人看着被枝枝画得乱七八糟的文件，哭笑不得：“你呀，也太惯着她了。”
霍戻炟没说话，拿起那份画满小人的文件，居然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抽屉。枝枝趴在他腿上，玩着他的手指，突然说：“爸爸，今天那个戴眼镜的叔叔，偷偷往你杯子里加盐了。”
霍戻炟的手指顿了顿。他下午确实觉得咖啡味道不对，没多想，原来是副总搞的鬼——大概是看他对枝枝太纵容，想逗逗他。
“枝枝怎么知道是盐？”
“我看见啦！”小丫头得意地晃着腿，“他以为我在看窗外，其实我在看他！爸爸，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霍戻炟挑眉：“你想怎么报仇？”
“明天我把他的文件藏起来！”枝枝拍着小胸脯，一脸“交给我你放心”的模样，“就藏在沙发底下，让他找不到！”
看着她小大人似的样子，霍戻炟忍不住笑了。这半年来，家里的笑声多了，他身上的戾气少了，连特助都说他最近看文件的眼神都柔和了些。
他原以为养孩子是件麻烦事，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带来的，全是意想不到的温暖。
周末，霍景然带着新交的女朋友来老宅吃饭。那女孩是个钢琴老师，见枝枝长得可爱，就笑着问：“枝枝要不要学钢琴？老师教你呀。”
枝枝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弹弓：“我会玩这个！小叔叔教我的，能打鸟窝！”
霍景然的脸瞬间白了：“枝枝！不许胡说！”
霍戻炟的目光扫过来，霍景然立刻举手投降：“我就教她打了次气球！”
那女孩显然没见过这么“野”的豪门小公主，愣在原地。枝枝却不怕生，拉着她的手往花园跑：“姐姐我带你去看我的秘密基地！里面有我藏的毛毛虫！”
女孩被吓得尖叫，霍景然则被霍戻炟拎着耳朵教训。霍老夫人在旁边笑得直拍腿：“咱们枝枝这是随了谁呀，一点不像女孩子。”
霍戻炟看着花园里那个追着蝴蝶跑的小小身影，嘴角微微上扬。不像女孩子又怎样？他的枝枝，就该这样随心所欲地长大，不用被规矩束缚，不用看谁的脸色，做自己就好。
晚上，枝枝躺在床上，抱着霍戻炟的胳膊，小声说：“爸爸，今天那个姐姐好像不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枝枝的声音低了下去，“是不是因为我不会弹钢琴，还玩弹弓？”
霍戻炟翻身，看着她低落的小脸，认真地说：“枝枝，你不用学别人。你会爬树，会打弹弓，会偷偷给爸爸的咖啡加糖，这些都是很厉害的本事。爸爸喜欢这样的枝枝，爷爷奶奶也喜欢。”
他顿了顿，捏了捏她的鼻子：“至于别人喜不喜欢，不重要。”
枝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爸爸最好了。”
霍戻炟抱着她，听着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一片柔软。他想起特助白天汇报的，当年绑架案的主谋已经找到，是个被他搞垮的对手。证据确凿，很快就能定罪。
那些阴暗的过去，终于要彻底翻篇了。
而他的小枝枝，就算长歪了又怎样？歪得生机勃勃，歪得独一无二，歪得正好闯进他心里，把那些坚硬的棱角，都磨成了温柔的弧度。
窗外的月光落在枝枝脸上，她咂了咂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霍戻炟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晚安，我的小枝枝。”
不管你长什么样，都是爸爸最宝贝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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