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工作室位于沈氏集团旗下的创意园区三楼，落地窗外是一片精心打理的日式园林。凌骁站在巨大的绘图台前，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枫木表面——这是沈棠特意为他定制的德国进口画板，据说和他前世梦寐以求却买不起的那一款一模一样。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画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现磨咖啡的混合香气。

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名字，凌骁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骁骁......”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带着哽咽的声音，“你看新闻了吗？陈宇他们......”

“嗯，看到了。”凌骁的声音平静无波。

“都怪妈，”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当初妈不该怀疑你，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

凌骁握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修剪整齐的绿植：“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周末回家吃饭吧，”母亲小心翼翼地提议，“你爸昨天去水产市场排了两个小时队，买了你最爱吃的阳澄湖大闸蟹。”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抢过手机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严肃却难掩关切：“臭小子，有空就回来，没空就算了。”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凌骁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父亲还是老样子，明明关心却嘴硬。

半小时后，微信提示音响起。是父亲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一个熟悉的旧工具箱放在餐桌上，里面整齐排列着凌骁大学时用过的绘图工具。配文是：“你妈收拾储藏室翻出来的，没用就扔了。”凌骁的眼眶微微发热，他认得那个工具箱，是他获得第一个设计奖项时父亲送的礼物。

下午三点，工作室的门铃被按响。沈棠穿着一身米白色西装套裙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手里捧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正式的工作室怎么能没有开业仪式？”沈棠走进来，目光扫过整洁的空间，“我让人准备了些必需品。”

助理打开盒子：一套顶级的马克笔、几本限量版设计年鉴、还有一个定制的印章，上面刻着“凌骁工作室”五个字。最让凌骁惊讶的是最后一个盒子里的东西——一个水晶摆件，造型正是他的“天穹”设计缩小版。

“这是......”

“沈氏集团博物馆的复刻品，”沈棠解释道，“原作已经被列为今年最重要的设计展品。董事会希望你能为下个月的开幕展再创作一件新作品。”

凌骁抚摸着冰凉的水晶模型，心中百感交集。前世他梦寐以求的认可，如今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对了，”沈棠像是说什么，“我让人准备了些开业礼物。”

助理打开带来的几个精致礼盒：一套德国进口的绘图工具，笔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几本绝版的设计年鉴，封皮已经泛黄却保存完好；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水晶材质的“天穹”模型，阳光透过晶体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恰好映照在凌骁惊讶的脸上。

“沈氏集团博物馆的复刻品，”沈棠解释道，“原作已经被列为年度最重要的设计展品。董事会希望你能为下个月的开幕展创作一件新作品——以‘重生’为主题。”

凌骁指尖抚过冰凉的水晶模型，那些尖锐的棱角此刻却显得温润。他想起三年前在博物馆看到的浑天仪，想起天台纵身一跃前的绝望，想起重生后沈棠递来的那杯温水。这些碎片般的记忆在水晶折射的光斑中逐渐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重生吗......”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需要什么资源尽管开口，”沈棠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园林里修剪整齐的迎客松，“包括资金、人脉，或者...情感支持。”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像飘落的雪花般转瞬即逝。

凌骁转头时只看到她挺直的背影，阳光勾勒出她脖颈优美的曲线。他忽然注意到她耳后有颗极小的朱砂痣，上次在书房夜谈时月光太暗未曾发现。这个微小的发现让他心跳莫名加速。

“谢谢，”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会认真考虑。”

沈棠转过身，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似乎柔和了许多：“周末有个商业晚宴，需要你陪我出席。穿得正式些——就穿上次定制的那套西装。”

凌骁想起试衣间里她指尖划过领带的触感，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