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带着病态占有欲的嘶吼,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
严浩翔体内那被强行冰封的、濒临爆裂的熔岩,被这声“我的”彻底点燃!引爆!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刚刚还空洞茫然的墨瞳,瞬间被滔天的血焰吞噬!所有的震惊、狼狈、被戳破心思的羞耻,在这一刻被更原始、更狂暴的、被彻底挑衅了所有权的杀戮欲望彻底取代!
“你他妈找死——!”
一声裹挟着地狱烈焰的咆哮!严浩翔如同被激怒的远古凶兽,高大沉重的身躯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威势,猛地朝地上那个还在疯狂挣扎、紧攥着药膏的宋亚轩扑了过去!那动作快如闪电!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力量!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带着足以捏碎骨头的巨力,如同泰山压顶般狠狠攫向宋亚轩那只死死护着药膏的手腕!
他要将那支该死的药膏!连同那只不知死活的手!一起捏碎!
空气被撕裂!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宋亚轩在护卫的钳制下徒劳地挣扎着,看着那只带着毁灭力量、如同死神之爪般落下的巨掌,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放大!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濒死的呜咽!
就在那只巨掌即将捏碎一切的千钧一发之际——
“啪!”
一声清脆、冰冷、如同玉石碎裂般的击掌声,突兀地响起!
不是来自严浩翔,也不是来自护卫!
是兮诺!
她不知何时已经去而复返!
她就站在几步之外,象牙白的丝缎长裙在树影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如同月光凝成的铠甲。她甚至没有看地上濒死的宋亚轩一眼,也没有看如同暴怒凶兽般扑来的严浩翔!
她的目光,如同淬炼过的冰刃,精准地、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漠然,落在严浩翔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
那只刚刚擦去药膏、此刻干净得如同白玉雕琢的手,带着一种优雅而致命的力度,猛地抬起!目标——不是阻挡严浩翔的攻击,而是——
精准无比地、狠狠拍在了她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清脆的击掌声在死寂的空气里荡开!如同最响亮的耳光!抽打在严浩翔狂暴的神经上!
严浩翔那带着毁灭力量、即将捏碎宋亚轩手腕的巨掌,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僵死在半空!距离宋亚轩颤抖的手腕仅剩寸许!狂暴的掌风甚至掀起了宋亚轩额前汗湿的碎发!
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暴怒、所有的杀戮欲望,在这一声清脆的自我击掌下,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他猛地转头!血红的双眼难以置信地、死死钉在兮诺身上!
兮诺缓缓放下那只拍击过的手。她甚至没有看自己微微泛红的手背。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冻结的深湖,穿透凝固的空气,落在严浩翔那双燃烧着地狱火焰的眼眸深处。
“脏了。”她开口,声音清泠泠的,如同冰泉滴落,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她的视线,如同带着无形的清洁剂,缓慢地、带着一种极致的轻蔑,扫过严浩翔那只僵在半空、距离宋亚轩手腕仅寸许、手背上还沾着几点深褐色咖啡渍的手掌。
“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她的红唇微启,吐出的字句如同淬毒的冰针,“手就脏了。”她微微歪了歪头,灰粉色的长发滑落肩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天真又残忍的困惑,仿佛在询问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严少爷……你那双只会撕衣服、掐人、让人疼得皱眉的爪子……”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僵在半空的手,又缓缓移向他胸口那片被药膏污浊的印记,唇边勾起一个淬了寒冰的微笑,“……洗得干净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刀!狠狠剜在严浩翔刚刚被撕开的、名为“动心”的伤口上!又精准地碾碎了他此刻被引爆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骄傲和暴戾!
他僵在半空的手掌剧烈地颤抖起来!指关节因极致的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手背上那几点咖啡渍如同滚烫的烙印!胸口那片药膏污渍更是灼烧得他灵魂都在战栗!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翻涌的暴怒和杀意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液氮,瞬间凝固、龟裂!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羞辱、被贬低到尘埃里的、巨大的、灭顶的茫然和……难以言喻的剧痛!
他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灵魂的、巨大而狰狞的石像,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空气死寂得如同坟墓。
只有宋亚轩在护卫的钳制下,依旧徒劳地、如同梦呓般紧攥着那支药膏,断断续续地呜咽着:“诺诺……药……我的……”
兮诺的目光终于从严浩翔身上移开,如同拂去一粒碍眼的尘埃。她微微侧头,视线落在被护卫死死按在地上、如同濒死蠕虫般挣扎的宋亚轩身上,看着他紧攥药膏、涕泪横流的狼狈模样。
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悲悯的审视。
“宋亚轩,”她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像在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他紧攥药膏的手,又落回他沾满泥土和泪水的脸上,唇边弯起一个极其浅淡、却锋利如刀的弧度,“……比红灯区里扔张钞票就能叫唤的小姐……”她刻意放缓语速,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还会演。”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绝杀。
宋亚轩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那双被疯狂血丝覆盖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里面翻涌的痴迷、痛苦、绝望,如同被投入了强酸,瞬间被腐蚀、消融!只剩下巨大空洞的、死寂的灰白!他紧攥着药膏的手指痉挛般地松开!那支沾着污渍的软管“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几圈,沾满了尘土。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瘫软在护卫的臂弯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连呜咽都停止了。
兮诺不再看任何人。她优雅地转过身,象牙白的裙摆划开一道冰冷决绝的弧线。高跟鞋踏在石板路上,敲击出清脆的、渐行渐远的节奏,如同为这场闹剧敲响了最后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