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的宋亚轩,在无意识中,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监护仪上的心率线陡然出现一个危险的波谷!主刀医生眼神一凛!
“加压!快!”
冰冷的药液被迅速推入静脉。手术刀在无影灯下反射着寒光。
意识碎片继续翻涌:
不再是痛苦的分手。是更早的甜蜜。
伦敦西区那家只对会员开放的小型古典音乐厅。他包下了整个下午场,只为让她安静地听他弹奏一首练习了很久的肖邦夜曲。琴声流淌,他偶尔抬眼看她,她托着腮,眼神专注,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她发梢跳跃。一曲终了,她轻轻鼓掌,走到他身边,指尖拂过他微凉的琴键,也拂过他因紧张而微汗的手背。“很好听,”她轻声说,“像雪落在湖心的声音。”他苍白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不是因为疾病,而是因为纯粹的喜悦。
画面又转。
他偷偷溜进她在伦敦租住的公寓,笨拙地想要给她做一顿早餐,结果弄得厨房一片狼藉。她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他有些懊恼地转过身,脸上沾着面粉,眼神却亮晶晶的。她走上前,用指尖轻轻擦去他脸上的面粉,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笨蛋,”她声音带着笑意,“下次还是我来吧。”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眼神虔诚得像信徒。“诺诺……”他低语,声音里是毫无保留的依赖和爱恋。
这些甜蜜的碎片如同最锋利的刀片,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里反复切割。美好与痛苦交织,爱恋与绝望并存。手术刀在他胸口划开冰冷的切口,而他的灵魂却在记忆的炼狱里反复沉沦。
手术持续了数小时。当最后一针缝合线被剪断,宋亚轩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下来,被送入特护病房。但他却迟迟没有醒来。
医生面色凝重地对宋家老爷子汇报:“宋先生,手术很成功,生理指标已经稳定。但是……少爷的求生意志似乎非常薄弱。他的潜意识似乎……拒绝醒来。这种情况非常危险,他的心脏状况经不起长时间的意志消沉,随时可能再次陷入不可逆的衰竭。”
宋家老爷子坐在病房外奢华的休息室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着镶银的乌木手杖,指节泛白。他看着病房里如同沉睡王子般安静却毫无生气的孙子,眼底是深沉的痛楚和无力。最终,他疲惫地闭上眼,对身边最信任的老管家挥了挥手。
“去请她来。”声音苍老而沙哑,“告诉兮家那丫头……亚轩他……可能熬不过今晚了。让她……来送送他吧。”他刻意夸大了情况的危急程度,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悲凉。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
管家带着宋老爷子的口信,亲自赶到了兮诺在学院的临时住所。他穿着考究的深色西装,姿态恭敬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沉重:“兮诺小姐,非常抱歉打扰您。少爷他……手术虽然成功,但情况非常不乐观。医生说他求生意志薄弱,心脏随时可能……停止跳动。老爷子让我来请您……去见少爷最后一面。”管家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