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沙哑,却清晰地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七年了。误会也好,厌恶也罢,甚至刚才那场……”她顿了顿,舌尖无意识地舔过自己微微干涩的下唇,“……都过去了。”
她的目光坦然而直接,里面没有祈求,没有示弱,只有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星火般的期待。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微微向前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雪松、烟草和淡淡血腥气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住他的瞳孔深处,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
“你对我,现在,到底是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灯火在她浅褐色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如同跳跃的星子。她的呼吸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喷洒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
丁程鑫的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这张在风雪中惊惶脆弱、在晚宴上慵懒疏离、在混乱中冰冷带刺、此刻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平静向他索要一个答案的脸。
七年的误解、厌恶、刻意疏离,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坚冰,在真相的烈焰和刚才那场近乎毁灭的纠缠中,早已消融殆尽。剩下的,是那片被强行撕裂的冰层下,汹涌而出的、滚烫而复杂的暗流。
他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那点星火般的期待。
也看到了那期待背后,属于顶级猎手的孤傲和绝不低头的倔强。
他沉默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兮诺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但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他,等待着他的宣判。
终于。
丁程鑫缓缓抬起手。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力量感的手,没有去碰触她的脸颊,也没有去抚慰她手腕的伤痕。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轻轻拂开了她颊边一缕散落的灰粉色发丝。
动作轻柔得近乎……珍视。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掠过她敏感的耳廓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然后,他的手掌并未收回,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宣告归属般的掌控力,轻轻覆在了她纤细脆弱的颈侧。
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清晰地感受着她颈动脉在掌下剧烈而急促的搏动。
他的目光依旧沉沉地锁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里,所有的复杂情绪沉淀下去,最终凝聚成一种纯粹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如同深渊般的幽暗。
他微微俯身,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清晰地敲入她的耳膜,也烙印进她的灵魂:
“现在,”他微微停顿,覆在她颈侧的手掌微微收紧,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禁锢感,“你是我的。”
不是疑问句。不是宣告句。
是陈述句。
一个不容置疑的、如同物理定律般存在的既定事实。
话音落下的瞬间,兮诺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颈侧那只滚烫的手掌下,那疯狂擂动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尘埃落定的释然、被彻底捕获的战栗、以及一种扭曲的、近乎献祭般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紧紧攥住了身侧柔软的裙摆。
她缓缓抬起眼,迎上他那双如同深渊般的眼眸。
那双浅褐色的瞳孔里,所有的平静被瞬间点燃!里面翻涌起如同熔岩般炽热的光芒,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丝终于得偿所愿的、近乎妖异的璀璨!
她没有说话。
只是微微踮起脚尖。
滚烫的、带着一丝血腥味和清冽气息的唇,如同最精准的回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地、狠狠地印上了他紧抿的薄唇!
不是吻。
是烙印。
是确认。
是宣告。
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