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灯光惨白刺眼,肖张扬躺在简易病床上,全身的疼痛像无数根针在扎。但他此刻却觉得无比幸福,因为金木阳就坐在他身边,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泛着红,鼻尖也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你刚才说...你爱我?”肖张扬声音嘶哑,却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金木阳别过脸去,耳尖泛红,“你听错了”
“我明明听见了!”肖张扬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金木阳立刻按住他,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三根肋骨骨裂还乱动,你是嫌伤得不够重吗?”
“那有你...嘶”肖张扬想动起身抱住他,伹是奈何身上的伤拖住他,难以起身
“你在干什么!”金木阳吼着他
“我想起来抱抱你嘛”肖张扬像小狗一样拉了拉金木阳的手
“我不想”金木阳虽然表面生气,但是手还是紧紧握住他的手“等医生来给你检查”
“嗯”
过了一会,医生推门讲来给肖张扬检查
“他身体还算好,但是超人也遭不住这样打,休养几个星期。今天再做一个脑震荡的检查”医生交侍完就推门出去了
门关上后,金木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肖张扬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突然意识到从自己被送进医务室到现在,金木阳可能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听见了吗?”金木阳望着床上的肖张扬
“嗯,我想知道我们的钱够不够治病,不然刚赚钱的钱又被我弄没了”肖张扬十分委屈看着金木阳。金木阳看着他着实可爱,笑了笑
“钱够的,没关系的”金木阳抱住肖张扬
肖张扬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透过病号服渗到皮肤上。他想说些什么,想抬起手抚摸金木阳的头发,但麻药的效力正在消退,疼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金木阳的唇轻轻擦过他的指尖,像是一个未完成的吻。
医务室的灯光依然惨白,但此刻却温柔得像月光
在医院休养了几个星期,这几星期全是金木阳在照顾肖张扬,而肖张扬也因此变着花样的撒娇
三周后的病房充斥着消毒水与百合花的古怪混合。肖张扬正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戳着餐盘里的苹果,突然把水果碗一推:"哥~我饿了~”
"饿了就吃饭。"金木阳头也不抬地削着梨,水果刀在他指间翻出银色的花。他穿着肖张扬的卫衣——因为自己的衣服都送去洗了,尺寸明显小了一号,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哥~我手痛~"肖张扬拖长音调,故意把裹着纱布的手举到眼前。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颤动的阴影
金木阳终于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星子的眼睛。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叉起一块梨肉递过去。肖张扬却不接,只是张开嘴发出"啊"的声音。
"你真是..."金木阳的耳根又红了,却还是把梨送到对方嘴边。当肖张扬故意用舌尖掠过叉子尖时,他差点打翻整盘水果。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金木阳没告诉肖张扬,自己偷偷典当了自己的手表支付医药费;肖张扬也没说,他其实早就能自己吃饭了。阳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像一只慵懒的猫,轻轻踩过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办理出院手续那天,上海下着绵密的春雨。金木阳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另一只手紧紧搂着肖张扬的腰。少年人瘦了许多,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被风一吹就像要飘走的纸鸢
“慢点”金木阳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把伞又往那边倾斜了些。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们周围织成一道透明帷幕。肖张扬的头发长了,柔软的发梢扫在他颈窝,带着医院沐浴露的柠檬味
出租车后座弥漫着潮湿的皮革气味。肖张扬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看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来。金木阳的手始终垫在他腰后,隔开了座椅与伤口的直接接触。这个细节让肖张扬鼻子发酸——三周前,这双手还在擂台上为他缠绷带,现在却学会了如此温柔的克制
出租楼没有电梯,爬到四楼时肖张扬开始喘,金木阳二话不说蹲下身:“上来”
“我能...”
“别废话”
趴在金木阳背上时,肖张扬听见对方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洗衣粉的清香混着汗味涌进鼻腔,他偷偷把脸埋进那片温暖的肩胛。金木阳的肩胛骨硌得他胸口发疼,却比任何昂贵的床垫都让人安心
钥匙转动的声音格外清脆。当门口的暖光灯亮起时,肖张扬愣住了——原本空荡荡的鞋柜上摆着两个马克杯,印着幼稚的卡通狗图案;厨房飘来食物香气,电饭煲的保温灯在昏暗里像一颗小星星
“我自己打扫了一遍”金木阳别过脸解释,耳尖却红了,“医生说你要吃流食...”
肖张扬的视线模糊了。他看见冰箱上贴着便签条,写着肖张扬服药时间;阳台上晾着新买的睡衣,两件衣角纠缠在一起;床头柜摆着插满野花的水杯,花瓣上还带着雨水
“哭什么?”金木阳用拇指擦过他眼下,触到一片湿热
肖张扬抓住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的心跳又快又乱,像迷途知返的候鸟终于找到归巢。金木阳的呼吸骤然急促,却在他凑近时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味道。肖张扬尝到对方唇上淡淡的咖啡苦味,还有某种说不清的、独属于金木阳的气息。当他轻轻咬住那颗虎牙时,金木阳颤抖着把他搂得更紧,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去床上”眼镜的掉落,使金木阳推开佊此“你伤还没好...”
肖张扬却拽着他倒在沙发上。老旧弹簧发出抗议的吱呀声,惊醒了打盹的流浪猫。窗外雨声渐密,他们额头相抵,分享着同一片温热的呼吸
金木阳的手小心翼翼探入病号服下摆,触碰那些尚未痊愈的伤痕。他的指尖像在阅读盲文,在每一处淤青与缝合上停留。
“哥,它比我更需要你”
雨声盖过了一切,水珠在玻璃上蜿蜒成迷离的河流
“帮我,哥求你了”肖张扬眼里盛着破碎的星光,"就像在医院那些晚上...你明明知道我需要什么..."
雨幕中的城市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