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打断了我混沌的思绪。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挤进来,勾勒出一个端着餐盘的人影,随着脚步在地上拖沓出的声响越来越近,那张脸逐渐清晰——是张丽。
她将餐盘重重搁在我身边的矮凳上,金属碗碟碰撞着发出刺耳的脆响,自己则顺势在对面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餐盘边缘。
“吃点吧。”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我们正坐在窗明几净的餐馆里,而非这昏暗的囚室,“就当周围什么都没有,安心吃。”
我死死盯着她,指尖攥得发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丽眼皮都没抬,夹起一筷子青菜往我碗里送:“先吃饭。”
她忽然抬眼,目光扫过我,语气里竟带了点不容置疑的关切,“吃完我带你去厕所换卫生巾,不然渗到裤子上,黏糊糊的多难受。你现在这状态,自己换也不方便。”
我猛地一怔,脑子里“嗡”的一声。来月经的明明是她才对,怎么会变成我?难道是……她想表达什么?
还是她在故意混淆什么?混乱中,胃里传来一阵空响,我终究还是端起了碗——无论眼前是局还是迷,只有填饱肚子,才有底气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碗筷见底时,张丽利落地收拾起餐具,转身递给守在门口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褪色的工装,眼神警惕地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像看管货物般盯着。
“把钥匙给我,我带她去趟厕所。”张丽的声音依旧平稳。
男人立刻变了脸色,头摇得像拨浪鼓:“张姐,这可不行!里面的人哪有去厕所的道理?都是用盆解决的!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我已经跟上面打过招呼了。”张丽微微扬下巴,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施压,
“你看她这张脸,多值钱?再说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能插上翅膀飞了?有我盯着呢,实在不放心,你跟着去,在厕所门口等着就是。”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显然被说动了。
他迟疑地摸出一串钥匙,递过来时手还在抖:“张姐,这话可得说在前头,要是后面真问起来,你得说是你要的钥匙。”
张丽接过钥匙,指尖在冰凉的金属上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
锁孔转动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是栓在床上的链子,打开了。
我不知道这扇通往厕所的路上,藏着的是喘息的缝隙,还是更深的陷阱。
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
走到厕所门口,张丽回头对工装男说:“行了,你就在这儿守着。”
工
装男皱着眉琢磨了片刻,终究还是点头:“那行,张姐你快点,别耽误太久。”
张丽没应声,转身扯了扯拴在我手腕上的链子,带着我进了厕所。
隔间的木门吱呀作响,她反手带上门,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卫生巾递过来,紧接着又拿出一颗白色药片,不由分说地往我嘴边送。
我猛地偏头躲开,声音发颤:“你喂我吃的什么?”
“能让你真的来月经的药。”她语气平淡,指尖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硬是把药片塞进我嘴里,又灌了口水,
“七天后,我会让你出去。但现在,别耍任何花样。”她扫了眼四周斑驳的瓷砖,“这里比你看到的要狠得多,轻举妄动只会死得更快。”
我攥着卫生巾的手微微发抖,终究还是依言换上。
刚系好裤子,张丽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别想着跟你那间房里的人交流,没用的。”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他们大多是聋哑人,剩下一两个就算能听见,也早被割了舌头。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话音刚落,不等我追问,她已经再次拉起链子,拽着我:“走吧。”
拉开门时,守在外面的工装男立刻警觉地看过来,见我们出来,赶紧跟了上来,亦步亦趋地缀在后面,像只时刻提防着猎物逃跑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