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轻轻敲了敲桌面，打断了张力沉浸在回忆中的恍惚：“张力，你再仔细想想，当时都有哪些人去过那座别墅？那些所谓的‘买家’，你有没有留意过他们的身份？”
张力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
每天来的人都不一样，穿着打扮、说话口音都差得很远。
但这些买家总是带着鲜明的身份印记：有的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革履，步履间透着职场的干练与沉稳；
有的佩戴着流光溢彩的名贵首饰，举手投足间尽显低调的奢华；
还有的臂弯里挎着限量版的昂贵包包，每一处细节都在诉说着他们是有着优渥的生活的人。
他们中，有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明星；有大学里学识渊博的教授，谈吐间流露着知性与儒雅……”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讽刺起来，“不管他们表面上多不一样，心里都揣着同一个目的——他们来这儿，都是为了愿意花大价钱换个‘省心’。”
“具体是谁我实在说不清楚……”张力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杀死我妹妹的人是谁！”
李警官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你妹妹？她……她已经去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杀了她？”
泪水顺着张力的脸颊滑落，他咬着下唇，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是一对年轻夫妇。
他们来别墅的时候，男的反复说，他妻子怕生孩子疼。
女的则说，更怕生完身材走样，所以想在这儿‘要’一个孩子。
他们还说，最好找个年轻女孩帮他们生，这样孩子会更聪明……”
“当时一直没找到他们满意的人，”张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
“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妹妹身上，把她当成了生育的容器、可以交易的货物！可后来检查发现，我妹妹怀的是男孩儿，不是他们想要的女孩儿……”
他猛地吸了口气，泪水汹涌得更厉害：“他们就那么直接把孩子打掉了！我妹妹年纪那么小，他们什么措施都没做，就……就那样活活害死了她！”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痛苦与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李警官沉默地抽了几张纸巾，轻轻放在张力面前的桌上。
张力颤抖着拿起纸巾，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指尖却依然冰凉。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缓缓开口：“最讽刺的是……他们不想要男孩儿，非要女孩，根本不是什么贴心小棉袄。”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那男的说，男孩儿太调皮难管，女孩子文静乖巧，容易调好，听话。还说……等女孩长大，他们能收一笔高价彩礼，这才是最实在的。”
说到这里，张力突然“嗬嗬”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又凄厉，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得更凶：“他们花钱买个女儿，将来再把女儿当成商品卖掉换彩礼……用买卖来的‘贴心小棉袄’，再做一笔买卖，哈哈哈……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笑声里混着哭腔，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李警官见状眉头紧锁，立刻对着对讲机急促地说：“快让医生进来，张力情绪失控了，需要镇定剂！”
话音刚落，他便快步走到张力身边，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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