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云层吞噬的刹那,天台暗处的摄像机突然爆出刺目白光。江砚猛地将沈明灼护在身下,后背却撞上护栏尖锐的棱角。剧痛中,他听见金属断裂的脆响——有人蓄意破坏了防护设施。
“小心!”沈明灼的惊叫混着风声。两人重心失衡的瞬间,江砚死死扣住他的腰,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人推向安全地带。自己却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千钧一发之际,指尖勾住了半脱落的消防梯。
“抓紧!”沈明灼趴在天台边缘,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滑落。下方二十层的深渊漆黑如墨,江砚染血的手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力气。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戴鸭舌帽的男人举着摄像机再次现身,镜头红光在江砚惊恐的瞳孔里闪烁。
“救他!求你!”沈明灼的哭喊被风撕碎。男人却慢条斯理地按下录像键:“江少爷,签了这个。”他甩出的文件在空中展开——是江氏集团紧急继承权转让协议。江砚咬牙抬头,血水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做梦...”话音未落,手指突然打滑。
千钧一发之际,安保人员破风而来。沈明灼被强行拉开的瞬间,看见江砚坠落前奋力抛出的东西——是母亲的信,此刻正被风卷向未知的方向。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他发疯似的冲进医院,却在电梯口撞见脸色惨白的江父。
“别去。”男人拦住去路,掌心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你以为这次真的只是意外?”他掏出泛黄的病历,诊断日期赫然是五年前——江母的死亡原因,赫然写着“药物过敏”。沈明灼的世界轰然崩塌,想起江母总说“医院的药太苦”,想起她偷偷塞给自己的巧克力,喉咙瞬间被血腥味填满。
重症监护室外,沈明灼攥着皱巴巴的病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玻璃门内,江砚浑身插满管子,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刺得他眼眶生疼。戴鸭舌帽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将摄像机内存卡拍在墙上:“想要这段威胁江董的视频?用剑桥名额换。”
深夜的档案室,沈明灼翻找江母病历的手突然顿住。原始记录上,过敏药物的批注被人为篡改过,而签名栏的字迹,竟与江氏集团机密文件上的如出一辙。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慌忙将证据塞进口袋,转身时却迎面撞上持枪的黑衣人。
“把东西交出来。”枪口抵住他太阳穴。沈明灼后背抵上冰冷的文件柜,余光瞥见窗外——江砚病房的方向燃起熊熊大火。热浪袭来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天台坠落时,江砚最后对他说的话:“活下去...”
剧烈的爆炸声中,沈明灼奋力撞开窗户。玻璃碎片划过脸颊的刺痛中,他听见自己疯狂的呐喊。而在火场的另一头,江砚浑身是血地从浓烟中爬出,望着沈明灼坠落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暗处的摄像机默默记录下这一切,红光在火海中明明灭灭,如同恶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