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惊涛再起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沈明灼发间的茉莉香，江砚将脸埋进他颈窝，贪婪汲取着这劫后余生的温暖。监护仪规律的声响中，他突然摸到沈明灼后颈异样的凸起——那是枚微型追踪器，与周野摄像机上的零件如出一辙。

“江砚？”沈明灼虚弱的声音惊得他浑身一颤。少年强撑着起身，苍白的指尖抚过江砚结痂的伤口，“你受伤了...”话未说完，病房的电子锁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江砚猛地将人护在身后，只见门缝里飘进刺鼻的烟雾，正是化工厂爆炸时使用的神经毒气。

“屏住呼吸！”江砚扯下床单捂住两人口鼻，却见沈明灼突然剧烈抽搐。他惊恐地发现，追踪器正在发烫，蓝紫色的电流顺着沈明灼脖颈蔓延。记忆如闪电劈过——周野弟弟的摄像机红光，与追踪器的闪烁频率完全一致！

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悬梯上狞笑。江砚抱起沈明灼撞碎玻璃，在坠落瞬间抓住外墙排水管。怀中的人意识逐渐模糊，却仍固执地攥着他的衣角：“去...码头账本...”话音被狂风撕碎，江砚望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身躯，眼眶被咸涩的雨水刺痛。

地下车库里，江砚将沈明灼安置在车后座，颤抖着摸出那本泛黄的账本。扉页的暗格里藏着U盘，插入车载电脑的瞬间，屏幕跳出加密界面——密码提示竟是沈明灼的生日。当进度条即将完成时，车顶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无数蜘蛛机器人顺着天窗缝隙涌入。

“想救他？”周野弟弟的声音从车载广播炸响，“带着账本，来海底隧道。”画面切到监控视角，沈明灼昏迷的模样出现在废弃水族馆的巨型水箱前，“要是敢报警，水箱的钢化玻璃，可撑不了多久。”

暴雨倾盆的海底隧道，江砚握着账本踏入陷阱。四周的LED屏亮起，播放着被篡改的监控——画面里，他成了纵火烧死周野的凶手。“你以为有证据就能翻盘？”周野弟弟摘下鸭舌帽，露出与周野如出一辙的刀疤，“现在，整个城市的警力都在通缉你。”

暗处的狙击手瞄准了江砚眉心，千钧一发之际，隧道顶部突然坍塌。江砚滚向掩体，却见一辆重型卡车冲破围栏，熟悉的身影从驾驶座跃出——是本该在医院的江父。老人举着枪扫射，子弹擦过江砚耳畔：“带着沈明灼走！账本里有他舅舅洗钱的证据！”

水族馆内，沈明灼在剧痛中醒来。追踪器的电流已蔓延至心口，他望着头顶不断渗水的水箱，想起江砚说要带他领证的模样。咬破舌尖保持清醒，他摸索到水箱控制面板，却发现启动键被焊死。上方突然传来玻璃龟裂的声响，而监控画面里，江砚正被数十名黑衣人包围。

“对不起...”沈明灼按下隐藏的自毁按钮，水族馆穹顶轰然炸裂。滔天海水倒灌而下的瞬间，他仿佛看见江砚冲破重围的身影，听见少年撕心裂肺的呐喊。而在城市另一头，江砚望着手机里沈明灼最后发来的定位，猩红的血丝爬上眼底——那是他们初遇时的育华中学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