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将屋内的灯光调至最暗,只留下一盏暖黄的壁灯晕开浅浅的光晕。我和桥鹊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收拾这场微醺的残局。
赵太阳已经完全睡死,像只树懒似的挂在桥鹊背上,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梦话。桥鹊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臂却稳稳托住他的腿弯,另一只手还得牵着摇摇晃晃的徐来——他困得东倒西歪,却还固执地攥着桥鹊的衣角。
苏芷清"你带他们去我的房间吧。
桥鹊"好”
桥鹊低声回答说
声音融在夜色里格外温柔。他小心地调整姿势,生怕惊醒肩头熟睡的赵太阳
她点点头,看着桥鹊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这才转身去照顾另外几个醉鬼。七月和崔十八勉强还能自己走路,只是步伐虚浮得像踩在云端。她搀扶着他们进了客房,又贴心地倒了温水放在床头。
回到客厅时,月光已经透过落地窗洒满了沙发。她抱来一条蓬松的毛毯,把自己裹成一团,蜷缩在沙发上的时候,还能听见客房传来七月含糊的呓语,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相册里那张天台的聚餐照在黑暗中发着微光。她轻轻摩挲着画面上每个人的笑脸,将手机贴在胸前,任由睡意将自己淹没。这个夜晚,连梦境都浸满了蜂蜜色的暖意。
晨光透过纱帘,在她眼皮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突然察觉到腰间沉甸甸的重量——有人正从背后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后颈,带着淡淡的酒气。
她小心翼翼地转身,映入眼帘的是赵太阳熟睡的侧脸。他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到了客厅,此刻正蜷在沙发边缘,双臂却固执地环抱着她,像只抱着松果不撒手的小松鼠。发梢翘起几根呆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忍俊不禁地抿住唇,轻手轻脚地掰开他的手指。赵太阳在梦中不满地咕哝几声,转而抱住了一个靠垫,把脸深深埋进去继续酣睡。
厨房里,早晨的阳光正将料理台镀成金色。她系上围裙,将生姜切片时清脆的声响惊醒了窗台上的小鸟,灶台上的小锅渐渐冒出热气,酸甜的醒酒汤香气混着煎蛋的滋滋声,悄悄漫过每一个熟睡的角落。偶尔回头,还能看见客厅沙发上赵太阳翻身的剪影,和从客房半掩的门缝里露出的、七月横在崔十八肚子上的小腿。
这个带着宿醉痕迹的清晨,却比任何时候都让她觉得,真好。
太阳已经爬到了正午的高度,阳光斜斜地穿过厨房的玻璃门,在料理台上投下明亮的光块。她利落地将平底锅里的煎蛋翻了个面,金黄的蛋液边缘泛起酥脆的焦边,滋滋作响的油花像跳动的音符。
蒸锅上弥漫的白雾裹着小笼包的香气,在阳光里织出一层朦胧的纱。她揭开锅盖的瞬间,饱满的面皮在蒸汽中微微颤动,透出内馅诱人的轮廓。几滴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她随手用腕上的皮筋将散落的碎发重新挽起,露出沾着面粉的耳垂。
瓷盘与木质托盘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刚榨的橙汁在玻璃壶里漾着诱人的色泽。虽然只是简单的早午餐,但每一样都闪着温暖的光——就像这个姗姗来迟的周末正午,慵懒却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