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轻手轻脚地走出厨房。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将熟睡的众人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赵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滚到了地毯上,四仰八叉地躺着,怀里还紧抱着那个靠垫,脸颊压出一道红印,发丝被阳光染成琥珀色;七月和崔十八横七竖八地倒在客房床尾,一个枕着另一个的肩膀,呼吸绵长。
她轻推开半掩的卧室门,晨光正斜斜地漫过窗台。萨满高大的身躯蜷在她的小毛被里,与整个淡粉色系的空间形成奇妙的反差——他怀里紧紧搂着那只软乎乎的垂耳兔玩偶,下巴抵在兔耳朵上,凌厉的眉眼在睡梦中舒展开来,竟显出几分孩子气的柔软。
床单上还留着翻身压出的褶皱,阳光将枕边一小块区域晒得暖融融的。她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垂耳兔的鼻子,萨满在梦中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把兔子往怀里带了带,嘟囔了句模糊的梦话。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磨砂玻璃上映出桥鹊洗漱的剪影。桥鹊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关掉水龙头喊了声
桥鹊早
声音隔着水汽,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
桥鹊厨房好香,需要帮忙吗?
她倚在门边摇了摇头,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苏芷清不用啦,都准备好了。
正说着,厨房飘来一阵蒸笼揭盖时的甜香,混着煎蛋的油香在走廊里漫开。她转身时发梢扬起小小的弧度,睡衣的宽大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面粉痕迹。
苏芷清"就等这群懒虫起床了——"
尾音轻快地上扬,像挂在窗边那串被晨风吹响的风铃。
桥鹊推开浴室门,发梢还滴着水珠,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点。薄荷味的雾气随着他的动作漫出来,与厨房飘来的食物香气交织在一起。
她正踮着脚离开,回头时恰好对上桥鹊清亮的眼睛
苏芷清你去叫醒萨满吧。
她压低声音,指了指虚掩的卧室门,眼底漾着狡黠的笑意
苏芷清那家伙抱着我的兔子睡得正香呢。
围裙的系带在她身后飘了一下,像蝴蝶的翅膀。她转身往隔壁房间走,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啪嗒声,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
苏芷清记得温柔点叫哦——他昨天喝得最多。
她轻轻推开客卧的门,晨光从窗帘缝隙斜射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徐来滚到了床头,整个人横着睡,脑袋几乎悬在床沿外。他怀里紧抱着枕头,一条腿还豪迈地架在崔十八的腰上,睡相嚣张得让人忍俊不禁。
床尾的景象活像被暴风雨席卷过的花园——七月整个人斜趴在崔十八身上,头压在他的胸上,一只胳膊还软绵绵地垂在床沿。崔十八的衬衫领口被扯得大开,锁骨处赫然印着徐来发丝压出的红痕,修长的腿无处安放似的搭在床尾。
更好笑的是七月睡梦中还不安分,膝盖正顶着崔十八的胃部,导致崔十八在睡梦里都微微蹙眉。两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发丝缠绕着谁的手指,被单皱得像被猫抓过的纸团,一只拖鞋可怜巴巴地倒扣在地毯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