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

“是是是，害你损失好几亿真是不好意思，你又不缺这几个亿”华艺宸指尖轻巧地拨弄着几张扑克牌，如同行云流水，等他摊开手掌时，原本的四张草花A已悄然变成了四张黑桃K

  “江停在你那是有特权的，而秦川在我同理，你想把明月拉进深渊一起沉沦，而我会压下自己的阴暗面跟明月站在一起，这就咱俩的不同点”

  “行了，别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闻劭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牌花色上“那些家伙带了多少货，心里没数？按咱们这儿的法律，超过五十颗，那就是死刑，一个都跑不了，他们啊，活不了多久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打算去总部转两圈，没个三五年我回不来”

  这是不计较秦川通知岳广平抓人的意思了

  “二代蓝金有眉路了？”华艺宸道

  “嗯，”闻劭点点头“有初步方案了，我打算叫它‘停云’”

  “停云……”华艺宸喃喃重复了一遍

  “江停，停云？你这起名真是绝了，我感觉你小子是铁了心要跟你家那位‘皇后’来一出现实版的警匪大戏啊！”

  “呵”闻邵偏头

  彼时的岳广平，对于解行无法召回的事情，也只能抱以深深的歉意，随着“探骊计划”正式启动，一切又恢复了既定的轨道，秦川虽然短暂地感到些许遗憾，但很快便投入了往常的生活，江停倒是不适应好久，毕竟那个咋咋呼呼的解行没了，他的世界就显得太安静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闻邵出国了，这意味着江停的大四生活，或许能暂时远离那些暗流涌动，迎来一段平静温和的时光

  外面烟花不断，秦川捂着耳朵看不远处点烟花的华艺宸，被秦川拉到家里的江停有点局促的接受秦肆月关爱

  岳广平直叫江停别客气，当自己家就行

  “江停一起出来放烟花啦，我妈今天买了好多”秦川抱着一大堆烟灰炮仗冲江停喊了句，江停靠在门边上看了一会儿就被俩人架着加入放烟花的档次中

  冷冽的夜风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和他身上还残留着的室内暖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下意识地又往棉衣领子里缩了缩脖子，目光有些茫然地扫过院子里堆积如小山的烟花和炮仗

  “来来来，别客气！”秦川已经迫不及待地蹲下身，从那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里扒拉出一个最大的“窜天猴”，熟练地抽出打火机，“看我的！”

  “滋啦”一声，火苗蹿起，秦川迅速点燃了“窜天猴”的引线

  江停听到“嗖——”的一声尖锐的哨音，那东西如同离弦之箭，直直地冲向夜空，在最高处炸开，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散落成点点金色的星子

  华艺宸则显得更加老练，他熟练地点燃了一个“小蜜蜂”，发出“嗡嗡”的声响，旋转着飞向夜空，惹得旁边一个小孩儿咯咯直笑

  “看那边！”一个小孩指着不远处的天空示意江停去看，那里一朵巨大的红色牡丹烟花正在盛开，花瓣层层叠叠，绚烂夺目“我最喜欢这个了，说能带来好运”

  屋子里，热气腾腾

  秦肆月和岳广平正围在桌子边包饺子，面粉沾在两人的手腕和袖口上，像落了一层薄雪，厨房里飘出的韭菜鸡蛋的香气混着肉馅的鲜香

  “妈，我看看馅儿调得怎么样了！”秦川突然从外面冲进来，脸上还带着烟火的硝烟味，呼出的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

  “去去去，外面玩你的去，别在这儿添乱！”秦肆月没好气地挥挥手，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江停呢？怎么没一起进来暖和暖和？”

  岳广平往旁边挪了挪，给江停腾出位置“江停啊，快进来坐，外面冷”

  江停被华艺宸从后面轻轻一推，有点局促地走了进去，屋里的暖意让他舒服了不少，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

  “师父，师娘，”他有些拘谨地开口

  “哎，好孩子，快坐下”秦肆月热情地招呼他，“当是自己家，别客气，就像广平说的”她往饺子里包了个硬币“你看你瘦的，等会儿多吃点”

  岳广平也笑呵呵地说：“就是，江停，你看你瘦的，得多吃点，补补”

  江停认真地听着，觉得这个新年，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温暖

  窗外的烟花依旧绚烂，屋内的笑语和饺子香也同样令人心安

  他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这份温暖能持续多久，但至少在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被接纳和关爱的感觉，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和面的岳广平，这样的家庭真的挺好的

  “江停过来玩三国杀，我有点打不过华艺宸了！”

  “哦，来了”江停也是很快过去，他是发现了自己越客气秦肆月他们越膈应，那就当一场梦算了，自由一点

  秋天的风，裹挟着落叶，在机场大厅里打着旋儿

  秦川站在玻璃幕墙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广播里机械的女声一遍遍播报着航班信息，夹杂着此起彼伏的行李拖车声和人们的交谈声显得格外吵闹

  华艺宸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看到秦川一脸“我不开心”的表情，故意提高了音量，清了清嗓子：秦哥送行能不能笑一个？”

  秦川没理他，只是侧过头，冷哼了一声“你走你的，我笑什么？”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华艺宸凑近一步，故意用肩膀撞了撞秦川，“平时不是挺会来事的吗？怎么一到正经场合就怂了？喂，我告诉你，我可是要去干大事的，不是去旅游！”

  “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秦川瞥了他一眼

  华艺宸吐了个泡泡，看着泡泡破灭，语气忽然又轻快起来“我这可是要去刀尖上跳舞，说不定哪天就……咔嚓一下，没啦！”

  “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秦川皱了皱眉，伸手，作势要打戳华艺宸的头，但被华艺宸灵活地躲开了

  “哟呵，还来劲儿了是吧？”华艺宸立刻炸毛，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两手抱胸“怎么着，舍不得我走？”

  “我送你走，是看在以前情分上，别给我找事”秦川没好气地回道，但手却没闲着，默默地帮他把行李箱的轮子顺了顺，确保不会卡住

  “你爱走不走，我还不乐意送呢”

  “得，得，得，”华艺宸摆摆手，语气软了下来“行了行了，大少爷，您老消消气，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说真的，谢啦，还跑来送我”

  秦川没说话，只是别过头去，看着前方不断移动的人群

时间差不多了，华艺宸开始往前走，走向安检口

  走到一半，他又突然停下，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秦川手里，是个黑色的棒球帽，带着点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一点烟草味。

  “喏，外面风大，别感冒了”华艺宸说得理所当然，

  看着手里的帽子，秦川又抬头看了华艺宸一眼，华艺宸冲他挑了挑眉，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口

  秦川意识地摩挲着帽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华艺宸指尖的温度，广播里再次响起了华艺宸那趟航班的登机通知

  深吸了一口气，将帽子戴在头上，正好遮住了秦川额前的碎发，也遮住了一部分表情

  秦川抬起头，看着华艺宸消失在安检门后的那个方向，嘴角挂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夏威夷技术学院欢迎华艺宸莅临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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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的江停没了最喜欢的室友，大二的秦川没了“烦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