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组那边怎么样，江停会不会出事这些秦川都有想过，他只是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过安稳日子又不是想叫那些同事们死，于是他背着闻劭跟华艺宸把炸药替换了一部分，而那一部分拉回了十几条命
也是多亏了江停及时赶到叫他们撤离但凡没跑出那几百米估计这十几条命都要给毒品陪葬
江停那边有华艺宸在闻劭身边打太极，在加上江停本身对闻劭就非同凡响所以秦川有绝对的底气赌闻劭不会杀江停
秦肆月又一次把盐放成了糖，秦川吃了一口，哄骗着给秦肆月送到楼上休息，这是岳广平死后第四次了，而这是秦川吃的第五顿饭
他这几天跟吕局，魏局两位告假，这二位也表示理解，毕竟这两位是市局里唯二知道秦川跟岳广平真实关系的人，给了一周假叫人好好操办，安抚家人，莫要声张，以免引来暗地里的祸害
给秦肆月重新做了锅饭，秦川开车停在一家医院下
秦川的车安静地停在一家灯火通明的医院楼下，引擎低沉的余音很快被夜风揉碎
医院最顶层的VIP包间病房里，柔和的灯光下，阿归正细心地用叉子喂解行削好的苹果，鲨鱼这两天要忙着研究闻劭寄过去的毒品，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研发出来，没空管他，这才给了他偷渡来看解行的机会
“岳局……他现在怎么样了？”解行咬了一小口苹果，目光转向刚进门的秦川
秦川站在病房门口，听到问话，喉咙动了动“嗯……还行吧”随即补充道，“我给他喂的是加强版的安眠药，这两天我盯着看，各项生命体征都挺正常的”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那“加强版安眠药”的剂量，已经踩在了危险边缘——岳广平很可能就此成为植物人，虽然几率不大，但绝非不可能
“就是……可能会有点后遗症，但应该问题不大。”秦川又补充了一句
他也没想到岳广平会把那一整瓶都闷了
解行挑了挑眉，显然不信“你没事给岳局喂安眠药干嘛？”
他记得，昨天医院急急忙忙给昏迷的岳广平做了全身检查，他当时在花园里散步，回来时正好看到秦川在医院走廊里跑上跑下，联系医生，安排检查，等一切妥当后，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
阿归在旁边听着，想起前两天的恭州爆炸案，那案子牵扯甚广，尤其是涉及缉毒
按理说，岳广平作为市局的核心人物，怎么可能会缺席如此重要的行动把关？除非……他当时正被其他事情缠身
阿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秦川，心里那些不成熟的猜测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秦川他没道理在这种时候出卖岳广平，对吧？
“哦，我不想让他死，仅此而已。”秦川摆了摆手“我再去看看岳广平，过两天……我又要回建宁了”
他拿到闻劭那东西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剧毒乌头碱，这玩意儿外敷没事，口服下去，必死无疑，这哪里是想要推迟岳广平的指挥时间？分明是想一石二鸟，既除掉草花A，又顺便解决岳广平
但明面上，总得给点面子
乌头碱的性状和某些强力安眠药从远处看确实有几分相似，秦川费了不少口舌，才从几个懂行的人口中套出一种效果差不多的安眠药 ，只是，这药只能远看像那么回事，近看的话，稍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识破，于是，在江停离开后，秦川做了一件事——他找了个和岳广平身形、外貌都差不多的人，特意从地下的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本来报价五万，那老板见他急用，硬是坐地起价到了二十万，气得秦川差点当场发作，但事急从权，也只能咬牙认了
他找人替换了岳广平，然后，一把火烧了那个替身
焚烧——
那是一场肉眼可见的谋杀，不需要任何借口，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足以迷惑所有人的视线，等那些人验尸发现“岳广平”身上有微细胞残留，确认是岳广平本人后，便草草下了结论，为他祈祷哀悼
这，便是给了秦川一个完美理由
可是，秦川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人似乎一口咬定，谋害岳广平的凶手，就是江停
他们的理论是：岳广平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江停的，而江停现在失踪了，岳广平随身携带的M27式手枪也离奇不见了
“江停不会是黑警吧，要不再查查？”秦川给副驾驶上的人点燃一根烟，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任由江停当黑警，但江停好歹大学照料了他三年，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闻劭想抹黑江停，秦川就偏要还江停一个清白，也算是给自己良心的慰籍
“小川，那边压力给的很大，要求快点结案”调查员肖梁无奈的接过烟“我们再争取一下吧”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空气阴冷得像浸了冰水，江停能感觉到那寒意正从头顶炸开，沿着脊椎一节节往下爬
江停视线被一只眼罩完全遮挡，一双手正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力道，稳稳地压着他的手腕，江停的手指死死扣着冰冷的枪柄，枪管却被强迫着，一寸寸抬起，最终对准了地下室深处、光线昏暗的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人影——代号“铆钉”的人
“审批结果出来了”那人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像魔鬼的耳语钻进江停的耳朵，“他们都认定了，杀死岳广平的凶手就是你，看看，江停，没有一个人相信你，
那人身体微微前倾，热气喷在江停的耳廓上，冰冷的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脖颈“回到我身边吧，”他的声音放慢，带着一丝蛊惑，“你本该就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我最得意的影子，最看好兄弟”
“现在只差一个人了，知道你身份的“铆钉”，你没有退路了，江停～”
江停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血液逆流，他知道闻劭说的是真的，一旦“铆钉”消失，岳广平又死了他在警方就没有任何可信度，若秦川没跳反他还有拼一波的机会，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颤，握枪的手臂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就在闻劭以为他即将屈服，稍微松开那压迫着的手掌时，江停抓住了这瞬间的空隙，猛地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扭转枪口，准备自缢
这时一双手硬生生地格开了江停的手腕，枪口被猛地一转，子弹带着尖啸的破空声，偏离了江停的头颅，击中了某样东西
“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
江停的大脑彻底一片空白，闻劭玩弄他心理的手段太过高明，几乎将他逼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刚才那颗子弹击中东西的声音，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仅存的理智，那点微弱的、试图反抗的火苗，瞬间被浇灭，连灰烬都不剩
他脑子像生锈的齿轮，卡顿、错乱，各种片段疯狂地旋转、删减、重组，岳广平的死，所有人的怀疑，闻劭的威胁，“铆钉”的存在……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最终，一个荒谬却又唯一的“逻辑”在他混沌的思绪中成型，像一道无法抗拒的指令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我杀了“铆钉”
闻劭似乎对这结果很满意，他满意地“嗯”了一声，动作懒散地斜靠在冰冷的砖墙上，瞥了一眼刚才动作迅速的金杰，随意地冲他打了个手势
“给整发镇定剂”
处理集团内部卧底，本就是闻劭的权限范围，即便是像华艺宸这样的合伙人，也无权干涉，唯一的一点变数，是华艺宸事后找到闻劭攀谈，才让闻劭同意将原本可能致命的特制镇定剂，换成了威力相对小一些的初版
金杰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支注射器，在江停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找准穴位，手臂一抖，尖锐的针头便刺入皮肤，冰凉的药剂瞬间注入他的体内
不到五秒钟，一切完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