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重重

门应声而开，秦川掩口轻咳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老严，丁家旺和他老婆都已经带回来了，现在分别在两个审讯室。"他顿了顿，补充道："正在分开审讯。"

严峫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转身大步离去。那凛冽的气场让在场几名刑警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缉毒副队办公室里，肖梁和秦川紧盯着监控屏幕。画面中丁当从离开派出所到消失前后不过五分钟，可这短短五分钟的录像他们已经反复看了无数遍，却始终没有新的发现。唯一能确定的是，丁当上了一辆不明车辆。

  "丁当这条线怕是查不下去了。"肖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在这儿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秦川："......"

  两人四目相对，秦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你查蓝金，我们这个案子也涉及蓝金，怎么能说是打白工呢？"

  监控确实已经看不出更多线索了。加上刚从华艺宸那里确认，丁当与闻劭关系匪浅，他们自然不能贸然动闻劭的人去抓丁当。而华家的人手现在都在恭州防备闻劭和黄老的人手，一时也抽调不过来。

  "你刚才说的那个丁家旺，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吗？"肖梁搓了把脸，监控看得他头昏脑涨。

  "老严正在审他，听说嘴挺硬，到现在还没吐口。"秦川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除非......让他们产生竞争。对了，刁勇！"他突然抓起电话，快速和严峫沟通了几句，随即挂断电话，冲门外喊道："章治！通知马翔把刁勇带给严峫。"

  "好家伙，你们这是要玩心理战啊。"肖梁嘴角抽了抽。

  "别瞎说。"秦川正色道，"这叫策略性审讯。不然他们一直不开口，案子就卡在这儿了。"

  审讯室内，高盼青隔着单面玻璃做了个"OK"的手势。丁家旺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一脸茫然。

  随着门锁"咔哒"一响，马翔和几名警察押着刁勇走了进来。严峫背对着门口，正对着单面玻璃大声说道："让姓丁的赶紧交代清楚！除了刁勇还有哪些同伙？池瑞？池瑞是干什么的先记下来！还有监控里那个戴手套开车的司机，丁家旺说他是化工厂的电工？叫什么来着？"

  刁勇闻言浑身一震，脸色骤变。

  "严哥，"马翔小心翼翼地说，"秦副让我们把人带来了。"

  "叫王乐是吧？行，我这就让人去化工厂查这个王乐。"严峫这才回过头，不耐烦地瞥了刁勇一眼："你们把他带来干什么？丁家旺已经开始交代了！再给他几分钟，他连八岁尿床的事都能抖出来！"

  刁勇死死盯着审讯室里的丁家旺，脸色越来越难看。

  "严哥，"马翔陪着笑脸，"秦副也是担心丁家旺交代得不彻底嘛。多个人多份保障不是？"

  严峫却板着脸："老秦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刑侦支队的规矩不懂吗？主动配合换取减刑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以为检察院是我家开的？"他挥挥手，"赶紧把人带回去，等着移送检察院吧！"

  马翔无奈地叹了口气："得嘞，兄弟们，咱们再跑一趟......”

  "等等！"刁勇突然大喊，"我愿意配合！我什么都说！丁家旺不值得你们给他减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想重新做人......"

  严峫缓缓抬手关掉麦克风，拉开椅子坐在刁勇对面。"老高，把丁家旺带回去。"他沉声吩咐道。

  刁勇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地抽泣着。

  "胡伟胜跟你关系最好？"严峫开门见山。

  刁勇忙不迭点头。

  "为什么？"

  "老胡说...说丁家旺脑子不清楚，指望他研究那个药根本不靠谱。我们...我们都爱喝酒，喝多了就唠嗑，一来二去就......"

  "所以你们确实在尝试复制新型毒品？"严峫打断他。

  刁勇破罐子破摔："是，但这是丁家旺的主意。他又想赚钱又没本事，被抓了能怪谁？"

  严峫目光锐利："丁家旺交代说，这种新型毒品能通过皮肤接触吸收，微量就能上瘾。是不是真的？"

  "是是是......"

  "你们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卖过？"

  刁勇急得直晃手铐："怎么可能！老胡手里就那么一包，卖了还研究什么？但丁家旺分析后说是真的。而且老胡以前在他老板手下时，亲眼看见他们把这种蓝粉运到东南亚......说国外很多人都是用水化了贴在身上吸收......"

  严峫声音陡然提高："这种毒品已经在境外泛滥了？"

  "也...也不能说泛滥，"刁勇结结巴巴地说，"老胡说卖得特别贵，只有有钱人才用得起。"

  严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忽视的问题：胡伟胜出狱不久，那包毒品很可能是他入狱前就拿到手的。这意味着这种"新型毒品"可能已经在暗地里流传了好几年，只是没被国内警方察觉。

  但为什么胡伟胜私藏毒品这么多年，"大老板"却一直没追究？为什么偏偏在他们从天台搜出毒品后，立刻就有人来抢夺？

  严峫心里一沉，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警局内部有眼线——他上天台前曾通知秦川请求增援，相关信息必然要备案；

  第二，眼线就是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