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简青禾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得想办法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毒,还有...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简青禾走到桌边,仔细观察那碗汤药。药色暗沉,汤匙搅动时能看到碗底沉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她凑近闻了闻,那股腥甜味更明显了,心底一个念头渐渐清晰——这是牵机引的味道。
牵机引是慢性毒药,少量服用不会立刻毙命,只会让人精神萎靡,日渐虚弱,最后像得了不治之症一样死去。神不知鬼不觉,最是阴狠。怕是只有李诗月能做得到,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简青禾眼神冷了下来。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端起汤碗走到窗边,假装要喝,却在手腕翻转的瞬间,"砰"一声将碗狠狠砸在地上。瓷碗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汤药混着碎瓷片泼了一地,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污渍。
"废物!"简青禾故意提高声音,语气愤怒中带着几分烦躁,"这么烫的汤药,是想烫死本宫吗?"
门外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婉儿慌张地推门而入。看到地上的狼藉时,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奴婢这就收拾..."
她一边说着一边膝行向前,手指悄悄向离她最近的一块沾了汤药的瓷片伸去,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到瓷片的瞬间,简青禾突然抬脚,稳稳地踩在了那块瓷片上。
"啊!"婉儿吓得惊叫一声,猛地缩回手,抬头时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眼神躲闪着不敢与简青禾对视。
简青禾缓缓蹲下身,目光如炬盯住她颤抖的眼睛:"抬起头来。"
婉儿身体一颤,不情不愿地抬眼,眼球乱转。
"这碗汤,你是什么时候从御膳房端来的?路上可曾停过?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简青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婉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回...回娘娘...是御膳房刚熬好的...奴婢一路...这一路都没停过...也没离开过视线..."
简青禾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抽出那根变黑的银针,猛地递到婉儿眼前:"没离开过视线?那这作何解释?你告诉本宫,为什么本宫的银针探过汤药会变成这样?!"
乌黑的针尖在烛光下闪着幽光,刺得婉儿眼睛发疼。她看到那变黑的银针时,身体骤然剧烈颤抖起来,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不...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做的...娘娘饶命..."
"还说不是你?"简青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御膳房送来的安神汤为什么会有毒?这一路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说!"
婉儿疼得眼泪直流,手腕像是要被捏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