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晴取来扫帚簸箕，蹲在地上小心地捡拾碎瓷片。她的动作很快，但简青禾还是注意到她右手小指缠着白布，隐隐渗出血迹。
"怎么弄的？"简青禾抓起她的手。
晚晴慌忙想抽回手："没什么，昨夜不小心......"
"李诗月让人打的？"简青禾打断她，指腹摩挲着那道缠着布条的伤口。布条下的伤痕很深，明显是用戒尺打的。
晚晴咬着嘴唇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是刘嬷嬷。她送点心过来，奴婢尝了一口说太甜了，她就......"
"就说你以下犯上，掌了你的嘴，还打了你手板？"简青禾替她说完，眼神一点点冷下去。李诗月这是在试探她的底线，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娘娘，要不我们......"晚晴想说什么，被简青禾一个眼神制止。
"去账房把近三个月的采买账本取来。"简青禾松开她的手，语气依旧平静，"顺便把库房的钥匙也拿来。"
晚晴虽然疑惑，但还是应声去了。简青禾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里映出她苍白却坚定的脸。她打开妆奁最底层的暗格，里面躺着枚虎形玉佩，上面刻着简家的家徽。这是父亲给她的信物，说若在宫中遇到危难，可持此物去找京中"祥瑞号"绸缎庄的掌柜。
以前她总觉得用不上，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半个时辰后，晚晴抱着一摞账本回来，额角还带着薄汗："娘娘，账本都在这儿了。库房钥匙也拿来了。"
简青禾翻看着账本，指尖划过一行行记录。果然，从三个月前开始，采买的数目就不对劲了。人参少了半斤，贡米短缺了三石，连冬天取暖用的银霜炭都只有先前的七成。而账本后面附的领物单上，签字的却是李诗月宫里的总管太监。
"东宫的份例，何时轮到她来支配了？"简青禾冷笑一声，将账本扔在桌上。
晚晴吓得一哆嗦："刘嬷嬷说...说是侧妃娘娘奉了贤妃娘娘的懿旨，为东宫节省开支..."
"节省开支？"简青禾拿起一枚玉佩在指间把玩，"那为何她宫里日日山珍海味，连赏赐下人的都是成色极好的东珠？"
晚晴不敢接话。谁都知道李诗月是贤妃的外甥女，如今太子没了，贤妃在宫里一手遮天，谁会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太子妃去得罪她们。
简青禾站起身："摆驾，去库房看看。"
库房在东宫西北角，往日由两个老太监看守，都是跟了先太子多年的老人。可今日走到库房门口，简青禾却发现守门的换成了两个面生的太监，看到她来连行礼都慢悠悠的，态度敷衍得很。
"太子妃娘娘驾到，还不赶紧开门！"晚晴忍不住呵斥道。
那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瘦高个阴阳怪气地说："娘娘来得不巧，库房的钥匙在侧妃娘娘那儿呢。没有她的吩咐，奴才们不敢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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