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渐渐远去,蒋南浔松开手,却没立刻放开她。两人依旧维持着相拥的姿势,靠在冰冷的树干上。雨水顺着树叶缝隙滴下来,落在简青禾的脸上。
"为什么?"她再次轻声问,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蒋南浔低头看着她,眼神在昏暗中格外明亮。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被雨水打湿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因为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布料已经湿透,却还能看清上面绣着的并蒂莲——那是去年七夕她亲手绣的,本想送给太子,却在宫门口遇见蒋南浔被刺客追杀,慌乱中遗落在现场。
"我找了你三年,青禾。"蒋南浔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从你十岁那年在上元节灯会上救了那个'小乞丐'开始。"
简青禾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十岁上元节...那个雨夜,她在城隍庙门口救了个浑身是伤的小乞丐,还把自己最喜欢的玉兔玉佩送给了他。难道...
蒋南浔似乎看出了她的震惊,苦笑了一下:"当年要不是你那半块玉佩,我早就死在乱葬岗了。"
他的指尖滑到她的颈间,轻轻摩挲着:"太子手札根本不在池塘里,对不对?"
简青禾浑身僵硬,下意识地想后退。蒋南浔却将她搂得更紧,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合。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衫传过来,烫得她心慌意乱。
"手札上到底写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你先放开我。"简青禾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半是因为害怕,一半是因为这过于亲密的接触。
蒋南浔非但没放,反而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不放。放了你,你又要像十岁那年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雨水的清新。简青禾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快得像擂鼓。她慌乱地别过头,却被他用手指轻轻捏住下巴转回来。
"看着我,青禾。"蒋南浔的目光深邃如海,"告诉我,手札在哪?"
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能看清彼此瞳孔里的倒影。简青禾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墨香混着雨水的味道,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在...在我靴子里。"她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蒋南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避开她的伤口,轻轻脱下她湿透的靴子。那张用锦帕包着的字条静静躺在靴底,蓝色封皮上的银色雄鹰在微弱的月光下熠熠生辉。
他拿起手札,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抬头看向简青禾。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滴在她的脚踝上,冰凉刺骨。
"谢谢。"他轻声说,语气复杂难辨。
简青禾看着他手中的手札,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踉跄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差点摔倒。蒋南浔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