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动作算不上温柔地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将她从供桌下拽了出来。
伤口被撕扯的剧痛让简青禾倒抽冷气，短刀"哐当"掉在地上。她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他的掌心滚烫，带着战场上特有的硝烟味，烫得她皮肤发疼。
"蒋南浔！"她终于忍不住低喝，眼眶因为疼痛和愤怒泛起红，"你弄疼我了！"
他像是没听见，拽着她往火堆旁边拖。地上的碎石子划破她的裙摆，伤口里进了沙子，疼得她几乎站立不住。直到被按坐在火堆边的石头上，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出了一圈青紫的指印。
蒋南浔沉默地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些白色药膏在掌心搓热，然后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胳膊。冰凉的药膏接触伤口时，简青禾疼得瑟缩了一下，却被他用膝盖顶住后腰，动弹不得。
"别动。"他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指尖擦过她手腕上新旧交叠的伤痕时，动作却莫名地轻柔了些。简青禾盯着他紧抿的嘴唇，突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那句话——"原来天子的承诺，比宫外的露水还要凉"。
"为什么要帮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蒋南浔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她。火光在他眼里跳动，明明灭灭。"你以为本王是在帮你？"他嗤笑一声，指腹故意用力按压她的伤口，看着她疼得皱眉，"简青禾，你不过是本王手里的一颗棋子。"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简青禾别开脸，看着火堆里噼啪作响的木柴。"是吗？"她轻声说，"那王爷可真是下了血本，连命都差点搭进去。"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这个动作带着不容反抗的侵略性，他的脸离她只有寸许，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和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棋子也分有用和没用的。"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颌线，眼神暗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简青禾的心跳得飞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更复杂、更让她不安的情绪。她想起在东宫那两年，太子从未这样碰过她。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永远隔着三尺距离，连说话都带着客套的疏离。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像是带着火，每一次触碰都让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
"我母亲的手札......"她艰难地开口，试图转移注意力，"上面说虎符能调动暗卫。"
蒋南浔松开手，往后退开半步，拉开了安全距离。他从怀里掏出半块虎符，上面的"青龙"二字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先帝设下的局，二十年后才开局。"他将虎符放在两块石头之间，"东西两宫各藏半块，合在一起才能号令暗卫。"
简青禾看着那半块虎符，突然想起出嫁前夜，父亲塞给她一个锦囊，说危难时才能打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