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跳。"他低笑,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别怕。"
简青禾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她想起自己替他挡箭时的决绝,想起破庙里他说棋子也分有用没用,想起他每次口是心非的关心。原来不知不觉间,这颗所谓的棋子,早就对弈者动了心。
"蒋南浔......"她哽咽着叫他名字,摸索着靠近,直到额头抵上他渗血的肩头,"你这个骗子。"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没受伤的左手,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掌心带着战场留下的粗粝茧子,摩挲着她后背的伤处,动作却意外地轻柔。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弥漫,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气息更灼热些。
密室暗格里透进微弱天光,照亮蒋南浔苍白的脸。简青禾这才看清他右肩伤口有多狰狞,短刀虽然已经被拔出来,但血还在汩汩往外冒,将她前襟也染得通红。
"我们得把伤口处理一下。"她强迫自己冷静,扶着他往光源处挪。暗格里藏着应急的伤药和火折子,她颤抖着手点燃油灯,昏黄光晕中,看见蒋南浔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撕下衣襟替他包扎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捏得她腕骨生疼,看向她的眼神却复杂得像揉碎的星子。
"为什么替我挡箭?"他声音低沉,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问出来的。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激起一阵战栗。
简青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在船上看见他不顾一切扑过来的样子,想起自己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死。这个念头来得如此汹涌和自然,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后果。
"因为......"她低下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伤口边缘的皮肤,"你还欠我半块虎符。"
蒋南浔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震动胸腔,牵扯到伤口又疼得闷哼一声。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简青禾,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那里还留着刚才摔倒时咬破的血痕,"你挡箭,到底是为了虎符,还是为了我?"
他的目光太烫,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简青禾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里倒映着自己慌乱的脸,听见两人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一声叠着一声,乱得像要蹦出胸腔。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应该记住自己棋子的身份,但身体却诚实地靠得更近,鼻尖几乎要蹭到他。
就在这时,暗门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木屑簌簌落下,显然外面的人开始撞门了。蒋南浔瞬间回过神,迅速松开手后退半步,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冷冽,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的人只是幻觉。
"待在这里别出声。"他低声吩咐,捡起角落里的备用短剑,转身走向暗门。
简青禾突然抓住他的衣角。指尖触到衣料上温热的血迹,"蒋南浔,"她轻声开口,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玄武湖的梨花,我等你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