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轻轻敲了三下门，深吸一口气。
"进来。"门内传来宋亚轩冷淡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手里捧着连夜整理好的粉丝见面会反馈报告。宋亚轩坐在化妆镜前，发型师正在为他做造型。从镜子里，他的目光直接锁定了她。
"放在桌上。"他简短地说，眼睛却一直通过镜子观察着她的每个动作。
林小鹿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的茶几边，放下文件夹。她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旁边是几块方糖——和她平时喝的方式一模一样。这让她愣了一下。
"还有事？"宋亚轩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没、没有了。"林小鹿慌忙摇头，快步退出化妆间。
走廊上，她靠在墙边，悄悄松了口气。入职一周，她依然无法适应和宋亚轩独处时的压迫感。其他成员都会对她微笑，甚至会主动聊天，唯独宋亚轩永远一副疏离的模样。但奇怪的是，他又是最常找她处理琐事的成员。
"又被亚轩召唤了？"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鹿转身，看见刘耀文倚在墙边，手里转着一个篮球。
"只是送报告。"她勉强笑了笑。
刘耀文挑了挑眉："稀奇，他从来不让助理处理粉丝反馈的。"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知道吗？你是他第一个没赶跑的私人助理。"
林小鹿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刘耀文耸耸肩，"前几个最长的坚持了两周。有个女孩甚至哭着辞职了。"他拍了拍林小鹿的肩膀，"祝你好运。"
看着刘耀文离去的背影，林小鹿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
下午是杂志外景拍摄，林小鹿负责协调现场。时代少年团七人站在废弃工厂改造的摄影棚内，四周是锈迹斑斑的金属结构和破碎的玻璃窗。阳光透过残缺的屋顶照射下来，在宋亚轩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皮肤近乎苍白。当摄影师要求他展现"危险而性感"的表情时，他的眼神瞬间变了——那种穿透力让站在镜头外的林小鹿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完美！"摄影师兴奋地大喊，"就是这种感觉！亚轩，再给我一点'你会杀人'的眼神！"
宋亚轩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林小鹿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
拍摄间隙，工作人员调整灯光设备。林小鹿正低头检查接下来的行程表，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她抬头，看见一盏沉重的聚光灯正从支架上松动——
"小心！"
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她拉向一侧。她踉跄着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同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巨响。聚光灯砸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碎片四溅。
整个摄影棚瞬间乱成一团。
"没事吧？"
"有没有人受伤？"
"检查所有设备！"
嘈杂的人声中，林小鹿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抓着宋亚轩的衣襟。他的手臂环抱着她，两人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雪松混合着一丝薄荷的冷冽。
"谢、谢谢..."她慌忙松开手，后退一步。
宋亚轩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本能反应而已。"他转身走向化妆间，却又停顿了一下，"你的咖啡洒了。"
林小鹿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纸杯因为刚才的冲击而倾斜，咖啡浸湿了她的袖口。等她再抬头时，宋亚轩已经走远了。
"你运气真好。"场务小李跑过来，"那么快的反应，简直像他一直盯着你看似的。"
林小鹿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浮现出一丝异样感。那盏灯掉下来的瞬间，宋亚轩确实反应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他早已预见到危险，并且就站在能第一时间保护她的位置。
——
晚上九点，林小鹿终于整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个人，电脑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再检查一遍明天宋亚轩的个人行程。
打开他的专属文件夹时，她不小心点开了一个标注"私人"的子文件夹。通常她会立刻关闭，但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一所破旧的孤儿院门前，眼神空洞。
照片角落写着一个日期：2005年6月。
林小鹿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宋亚轩？她从未听说过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公开资料总是描述他来自一个"温馨的中产家庭"。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下一张照片。这张是剪报的扫描件，标题赫然写着《孤儿院虐待丑闻：工作人员长期体罚儿童》。报道中提到几个孩子被长期锁在黑暗的地下室作为惩罚，其中一个孩子甚至试图自杀。
林小鹿的手开始颤抖。她不该看这些，这显然是宋亚轩不愿为人知的过去。正当她要关闭文件夹时，一张手写便条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面是稚嫩的笔迹：
「我会变得强大，强大到没人能再伤害我。然后我要让所有抛弃我的人都后悔。——S」
便条上的"S"和那块手帕上的绣字一模一样。
"找到有趣的东西了？"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转身看见宋亚轩站在办公室门口，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好奇？"宋亚轩慢慢走近，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人们总是对不该好奇的事情最好奇。"
林小鹿慌忙站起来："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宋亚轩停在离她极近的位置，低头看着她。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你是第一个看到这些的人。"
林小鹿不知该如何回应。宋亚轩忽然伸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别哭，"他的声音出奇地柔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递给她，林小鹿注意到他的手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像是很久以前割伤的。
"明天七点，我要提前到拍摄现场。"宋亚轩转身走向门口，"别迟到。"
门关上后，林小鹿瘫坐在椅子上，心跳如雷。她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刚才的一切。那个在孤儿院长大、受过伤害的小男孩，和现在这个光芒四射却阴晴不定的偶像，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
第二天清晨，林小鹿顶着黑眼圈到达公司。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挡住了。
"刘姐！早上好。"林小鹿连忙问好。
经纪人刘姐走进电梯，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林小鹿："听说昨天亚轩又救了你一次？"
"只是意外..."林小鹿低头。
"听着，小姑娘，"刘姐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知道新人总是容易被光鲜亮丽的外表迷惑。但记住，他们是艺人，你是工作人员。保持距离对你最好。"
电梯到达楼层，刘姐在走出去前又回头补充了一句："特别是对亚轩。他之前的助理...都不太长久。"
这句话和刘耀文说的如出一辙。林小鹿想问为什么，但刘姐已经大步走远了。
一整天，林小鹿都无法集中精神。她不断想起那些照片，想起宋亚轩手腕上的疤痕，想起他说"你是第一个看到这些的人"时的语气。更让她不安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下班时已是华灯初上。林小鹿决定走一条人多的路回家，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几次回头，却只看到匆匆而过的陌生人。
转过一个街角时，她突然在商店橱窗的反光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挑的个子，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那人迅速闪进了小巷。
林小鹿的心跳骤然加速。那个身影，那个走路的姿势...像极了宋亚轩。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地铁站。直到挤进拥挤的车厢，她才敢再次回头张望。站台上空无一人。
"错觉，一定是错觉。"她对自己说，却无法解释为什么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