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陌生卧室,林小鹿眨了眨眼,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身下是丝滑的埃及棉床单,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宋亚轩的公寓。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被下药的酒,宋亚轩的及时出现,还有那个半掩的房门...她猛地坐起,头痛立刻袭来,像有人在她颅骨里敲鼓。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药,旁边是张便条:"止痛药。衣服在椅子上。——S"
林小鹿拿起药片仔细检查,确认是普通的布洛芬后才吞下。椅子上整齐地叠放着她昨天穿的衣服,已经洗净熨好。她迅速换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宋亚轩给她的白衬衫也小心折好放进包里。
走出卧室,公寓的奢华让她屏息。宽敞的开放式客厅,一整面落地窗俯瞰城市全景,极简的家具看起来都价格不菲。角落里放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正是她在公司顶楼见过的那款。
"醒了?"
宋亚轩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居家裤,正在料理台前准备早餐。没有发胶固定的刘海软软地垂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我...我得回去了。"林小鹿局促地站在原地,"谢谢你昨晚..."
"吃了早餐再走。"宋亚轩头也不抬地翻着煎锅里的培根,"十分钟。"
拒绝似乎不是选项。林小鹿慢慢走到中岛台边坐下,看着宋亚轩熟练地烹饪。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这个场景如此家常,却又如此超现实——国内顶流偶像正在为她做早餐。
"你喜欢哲学?"她注意到料理台边放着一本《存在与时间》,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宋亚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偶尔读读。"
"我以为偶像都..."林小鹿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都只看时尚杂志和剧本?"宋亚轩嘴角微微上扬,"人有很多面,小鹿。"
他将完美的煎蛋和培根摆在她面前,又倒了一杯鲜榨橙汁。林小鹿尝了一口,惊讶地发现味道相当好。
"你自己做饭?"
"不喜欢外人进我家。"宋亚轩坐在她对面,啜饮着黑咖啡,"除了你。"
这句话让林小鹿的叉子停在半空。宋亚轩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补充道:"昨晚是紧急情况。"
沉默蔓延开来。林小鹿偷瞄着公寓的装饰,试图找点话题。客厅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从古典文学到现代物理学都有涉猎。最下层放着一排黑胶唱片,大多是古典乐。
"那是你的收藏?"她指了指唱片。
宋亚轩点头:"偶尔听。钢琴在那边,想试试吗?"
"我弹得不好..."
"我教你。"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吃完后。"
早餐后,宋亚轩带她到钢琴前。他弹了几个音符,然后是一段林小鹿从未听过的旋律,忧伤而美丽。
"《梦中的婚礼》,"他说,"最简单的版本。"
他挪了挪位置,示意她坐下。林小鹿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琴凳不大,两人的大腿几乎相贴。宋亚轩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引导她的手指按在正确的琴键上。
"跟着我的力道。"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
林小鹿的手指在他的引导下笨拙地移动,弹奏出简单的旋律。宋亚轩的手温暖而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不知何时,他的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
"放松,"他低声说,"感受音乐,别想着对错。"
这一刻,林小鹿忘记了他是万众瞩目的偶像,忘记了那些令人不安的疑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有音乐,和他的气息包围着她。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这一刻。
林小鹿慌忙站起来:"我的电话!"
"在茶几上。"宋亚轩平静地说,手指仍在琴键上轻轻移动。
林小鹿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是刘姐。她按下接听键:"喂,刘姐?"
"小鹿!你没事吧?"刘姐的声音透着焦急,"亚轩说你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我昨晚有点头晕,亚轩好心送我回去休息。"林小鹿瞥了一眼钢琴前的宋亚轩,他正专注地弹奏着什么,似乎没在听她说话。
"好吧,今天好好休息。对了,亚轩下周有个私人行程,需要你陪同。"
"什么行程?"
"好像是去郊外的别墅度假,他说要准备新专辑,需要一个助理。"刘姐顿了顿,"你没问题吧?"
林小鹿又看了宋亚轩一眼。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美得像幅油画。
"没...没问题。"
挂断电话,林小鹿发现宋亚轩已经停止了弹奏,正静静地看着她。
"刘姐说下周要陪你去别墅?"她问。
"嗯。"宋亚轩站起身,"我需要安静的环境创作。"
"为什么是我?你有那么多助理..."
"因为是你。"宋亚轩的回答简单到令人困惑。他走到玄关处,拿起车钥匙,"送你回家。"
——
林小鹿的公寓位于城东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当宋亚轩的黑色奔驰停在她楼下时,几个邻居好奇地张望着。
"谢谢送我回来。"林小鹿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还有...谢谢你昨晚的照顾。"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眼下停留:"黑眼圈。你没睡好。"
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林小鹿屏住了呼吸。宋亚轩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美得近乎不真实。
"我...我上去了。"她慌乱地推开车门。
"晚上见。"宋亚轩说。
"什么?"
但他已经关上车窗,缓缓驶离。
林小鹿站在楼下,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街角。那句"晚上见"是什么意思?她摇摇头,决定不去多想。
公寓里一切如常,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茶几上的杂志似乎被人翻动过,浴室里的毛巾挂得比她平时更整齐。林小鹿告诉自己这只是疑神疑鬼——被下药的经历让她神经紧张。
她洗了个热水澡,试图冲走那种被注视的不安感。换上睡衣后,她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宋亚轩。
「药效可能还有残留,多休息。明天不用来公司。——S」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小鹿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她应该感到被关心,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他怎么知道她现在才看手机?
正要回复,门铃突然响了。
林小鹿警惕地从猫眼望去——是快递员。她打开门,接过一个小包裹。寄件人一栏空白,只有收件人是她的名字和地址。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掀开盖子,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梦中的婚礼》,正是今天早上宋亚轩教她的那首。盒底放着一张卡片:「练习用。——S」
林小鹿的手指微微发抖。她没有告诉宋亚轩自己的住址,至少不记得有。公司档案里可能有,但他为什么要特意查这个?
她放下音乐盒,环顾自己的小公寓,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如果宋亚轩知道她住在哪儿,那他是否也知道更多?比如她每天几点起床,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甚至...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又是宋亚轩:「喜欢吗?」
林小鹿盯着这三个字,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怎么知道她已经收到了?除非...
她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街对面的长椅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正低头看手机。即使隔着距离和伪装,那个轮廓也熟悉得令人心惊。
宋亚轩。
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直视她的窗口。即使看不清表情,林小鹿也能感觉到那目光的重量。他缓缓举起手机,对她晃了晃。
林小鹿的手机又响了:「别怕,我只是想确认你安全到家。」
她拉上窗帘,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心跳如雷。这太过了,远远超出了正常关心的范畴。她应该报警,或者至少告诉刘姐...但谁会相信顶流偶像宋亚轩是个跟踪狂?
更糟的是,在恐惧的深处,有一丝她不愿承认的悸动——有人如此关注她,如此...需要她。
——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鹿刻意与宋亚轩保持距离。她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假,却不敢真的呆在家里——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出现在街对面?她每天早出晚归,泡在图书馆或咖啡馆,直到深夜才敢回家。
周五晚上,林小鹿疲惫地回到公寓,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纸袋。里面是一盒退烧药(她谎称自己发烧了)、几包草药茶和一盒手工巧克力。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
她应该扔掉这些东西,或者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但鬼使神差地,她打开巧克力盒,尝了一颗。浓郁的苦甜在舌尖化开,是她最喜欢的黑巧橙子口味。她从不记得告诉过宋亚轩这个偏好。
手机震动。宋亚轩:「药苦,配巧克力刚好。」
林小鹿的手一抖,巧克力掉在地上。她冲到窗前,拉开一条缝隙往下看——街对面空无一人。但这不代表他没来过,或者现在不在某处看着她。
她颤抖着回复:「请不要再这样了。这让我很不舒服。」
已读。没有回复。
十分钟后,门铃再次响起。林小鹿从猫眼看到是宋亚轩站在门外,心跳瞬间加速。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没做任何伪装,仿佛不在乎被认出来。
"开门,小鹿。"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平静而坚定,"我们需要谈谈。"
"你...你不能就这样出现在我家!"林小鹿背靠着门,双腿发软。
"三秒后我会自己开。三、二..."
门锁"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了。林小鹿踉跄着后退,震惊地看着宋亚轩手里晃悠的钥匙——她的钥匙。
"你怎么会有—"
"你总是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垫下面。"宋亚轩关上门,语气平常得像在讨论天气,"不安全。"
"这是非法闯入!"林小鹿抓起手机,"我要报警—"
宋亚轩一步上前,轻松夺过她的手机,同时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至于弄疼她。
"嘘..."他低头看她,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别这样,小鹿。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林小鹿的声音发抖,"跟踪我,监视我,现在又闯进我家..."
"因为我担心你。"宋亚轩松开她的手腕,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这几天在躲我。"
林小鹿往后退,直到小腿撞上沙发边缘。宋亚轩步步逼近,直到她无路可退。
"那些照片..."她突然说,"你手机里...全是我的照片。"
宋亚轩的动作顿了一下:"你看到了?"
"那天在你公寓,你去洗手间时手机亮了..."林小鹿的声音越来越小,"有几百张...有些甚至是我在家里的..."
宋亚轩的表情变了,某种炽热的东西在他眼底燃烧:"是的,我收藏了你的每一刻。舞台上微笑的你,工作时皱眉的你,阳光下头发的颜色变化..."他伸手轻抚她的发丝,"还有睡梦中毫无防备的你,那么美。"
林小鹿浑身发抖:"这...这不正常..."
"什么是正常?"宋亚轩轻笑,"假装对你没兴趣?像其他人一样对你视而不见?"他的手指从她的发丝滑到脖颈,"从第一次见面,当你打翻咖啡时脸红的样子...我就知道是你。"
"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知道你每天早上七点十五分起床,喜欢用茉莉花味的沐浴露,画画时习惯咬下唇..."宋亚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知道你父亲在你十五岁时离家出走,母亲再婚后你一直独自生活...我知道你害怕被抛弃,就像我一样。"
林小鹿的眼泪终于落下:"这太可怕了..."
宋亚轩拭去她的泪水:"不可怕。你只是不习惯被人如此...珍视。"他俯身,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我会让你习惯的。"
这个承诺本该令人恐惧,但林小鹿的身体却背叛了她的理智——她的心跳加速,皮肤发烫。当宋亚轩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时,她甚至轻微地战栗了一下。
"看,"宋亚轩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诚实。"
他走向门口,在离开前回头:"周一早上九点,我来接你去别墅。收拾好三天行李。"顿了顿,"别想着逃跑,小鹿。你知道我总能找到你。"
门关上后,林小鹿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应该感到恐惧和愤怒,但内心深处,有一部分她不愿承认的自己...为这种极端的关注而悸动。
那晚,她做了一个噩梦。黑暗中有人站在她床边,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逃跑却动弹不得。醒来时,窗外已是黎明,她的睡衣被冷汗浸透,左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人握过的痕迹。
床头柜上的音乐盒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梦中的婚礼》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幽幽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