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
林小鹿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她的头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四肢传来冰冷的触感——金属。她正被固定在某种特制的椅子上，手腕和脚踝都被钢环扣住。
"醒了？"
宋亚轩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林小鹿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他站在一个摆满医疗器械的推车旁，正在准备针剂。他穿着白色手术服，戴着无菌手套，看起来像个专业的医生，如果不是那疯狂的眼神出卖了他的话。
"放...开我..."林小鹿的舌头像是被麻醉了，说话含糊不清。
"很快就好。"宋亚轩拿起一支针管，排出空气，"这是肌肉松弛剂，会让你暂时无法动弹。不会疼的，我保证。"
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林小鹿拼命挣扎，但束缚带纹丝不动。宋亚轩走到她身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别怕，小鹿。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卷起她的袖子，酒精棉球擦过皮肤的凉意让林小鹿浑身战栗。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像是门被撞开的声音。
宋亚轩的动作顿住了："什么..."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从地板上面传来。警察？邻居？林小鹿不知道，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救命！"她用尽全力尖叫，"在地下室！救—"
宋亚轩一把捂住她的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楼上的脚步声更近了，有人在喊"搜查每个房间"。
"该死！"宋亚轩松开她，迅速走向墙边的控制面板，按下几个按钮。房间一角的投影仪自动开启，墙上显示出林小鹿从小到大的照片，像一部快进的成长纪录片。
"没关系，"他自言自语，"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他回到林小鹿身边，从推车下层拿出一把手术刀："抱歉要提前进行这一步，但时间不多了。"
刀锋贴近她的颈部，林小鹿能感觉到金属的冰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的门被猛烈撞击。
"警察！开门！"
宋亚轩咒骂一声，手术刀稍稍离开了她的皮肤。林小鹿抓住这瞬间的机会，用尽全力抬起膝盖——椅子虽然固定在地上，但椅背可以倾斜。她的动作让整个椅子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面上。
撞击让宋亚轩措手不及，手术刀掉在地上。林小鹿的头因撞击而眩晕，但她看到宋亚轩弯腰去捡刀的瞬间，用尽全力踢出一脚——正中他的手腕。
"啊！"宋亚轩吃痛松手，刀滑到林小鹿手边。
门外，警察开始用破门锤撞击。林小鹿的手指勉强能够到手术刀，她艰难地握住刀柄，开始锯割手腕上的束缚带。
"不！"宋亚轩扑过来，但林小鹿已经割开了一只手。她疯狂地挥舞手术刀，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宋亚轩惨叫一声后退，捂住流血的脸。林小鹿趁机割开另一只手的束缚，然后是脚踝。当她挣扎着从椅子上爬起来时，地下室的门终于被撞开了。
"不许动！警察！"
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来，枪口对准了他们。林小鹿跌跌撞撞地向警察跑去，而宋亚轩站在原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下，染红了白色手术服。
"救我...他要杀我..."林小鹿抓住最近的警察，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林小鹿女士？"警察确认她的身份，"你安全了。"
更多的警察涌入房间，有人给她披上毯子，有人呼叫救护车。在一片混乱中，林小鹿回头看向宋亚轩。他已经被制服，跪在地上戴手铐，但眼睛始终盯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无声地说着什么。
看口型，好像是："很快再见。"
——
三个月后，初夏的阳光透过咖啡厅的窗户洒在桌面上。林小鹿搅动着杯中的拿铁，盯着旋转的奶泡出神。
"所以...他真的就这么被放了？"对面的马嘉祺压低声音问道。
林小鹿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脖子上的疤痕——那晚的混乱中，宋亚轩的手术刀还是划伤了她。"证据不足。他的律师团队太强大了，而且..."她顿了顿，"警方没找到那些女孩。"
马嘉祺的脸色变得苍白："但地下室..."
"空的。"林小鹿苦笑，"当我们被送上救护车后，别墅发生了'煤气泄漏爆炸'。等消防员扑灭大火，地下室已经是一片废墟。"
"那七个展示柜..."
"没有DNA证据能证明那里曾经有过人体。"林小鹿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宋亚轩声称那是他的'艺术收藏室'，那些'人偶'是硅胶制品，在火灾中完全烧毁了。"
马嘉祺握住她的手："至少他被强制接受心理治疗，退出娱乐圈了。"
"暂时的。"林小鹿抽回手，"他的诊断结果是'偏执型人格障碍'，不是精神病，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才没被起诉。"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搬家，改名，重新开始。"林小鹿看向窗外，"警方给了我新的身份。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马哥。"
马嘉祺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我理解。保重，小鹿。"
离开咖啡厅，林小鹿走在熙攘的街道上，不时回头张望。这三个月来，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普通路人。心理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建议她接受长期治疗。
她的新公寓在城南一个普通小区，邻居大多是上班族和退休老人。进门后，她习惯性地检查了所有门窗的锁，又在门把手上系了一根细线——如果有人进来，线会断。
淋浴时，林小鹿仍然不敢闭上眼睛超过三秒。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却洗不掉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有时她甚至幻想宋亚轩就站在浴帘后面，随时可能拉开...
夜晚是最难熬的。她服用了医生开的安眠药，但噩梦仍然如影随形。梦中，宋亚轩站在那七个展示柜前，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而第八个柜子，永远空着，等待她的加入。
——
午夜，雷声惊醒了林小鹿。
窗外暴雨如注，闪电不时照亮整个房间。她摸索着去开床头灯，但灯没亮——停电了。
林小鹿蜷缩在被子里，数着心跳等待雷声过去。就在这时，一道特别亮的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卧室。
也照亮了站在床前的人影。
林小鹿的尖叫声被下一声惊雷淹没。她滚下床，摸索着藏在枕头下的防狼喷雾。
"小鹿..."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好想你。"
"滚出去！"林小鹿颤抖着举起喷雾，"我报警了！"
低沉的轻笑。"报警？像上次一样？"脚步声接近，"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会犯两次吗？"
一道闪电。宋亚轩站在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脸上还带着那道她留下的疤痕，在电光中显得格外狰狞。他穿着黑色雨衣，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像某种爬行动物的黏液。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小鹿后退着，直到背抵上墙壁。
"我一直知道你在哪，小鹿。"宋亚轩又向前一步，"新名字，新住址...都没用。我们是命中注定的。"
林小鹿按下喷雾，但宋亚轩早有准备，用雨衣挡住了面部。下一秒，他扑上来，将她按在墙上。雨衣的湿气浸透了她的睡衣，冰冷的触感让她战栗。
"杀了我，"林小鹿绝望地说，"像对她们一样。"
宋亚轩摇摇头，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不，小鹿。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只是...练习。而你，是我的杰作。"
他的手抚上她的脖颈，力道恰到好处地掐住气管。林小鹿挣扎着，视线逐渐模糊。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宋亚轩松开了手。
她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宋亚轩蹲下来，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感受死亡的气息，小鹿。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明白生命的珍贵...和我给你的爱有多深。"
"变态..."林小鹿嘶哑地说。
宋亚轩笑了："这个词太肤浅了。"他站起身，"我得走了，警察很快会到——是的，我让你按了紧急报警按钮。但别担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走向窗户，又回头看她："好好养伤，小鹿。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暴雨中。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林小鹿蜷缩在墙角，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宋亚轩说的是真的——这永远不会结束。只要她还活着，只要他还自由，这场噩梦就会一直持续。
窗外的雨更大了，像是要冲刷掉世间所有的罪恶。但有些黑暗，是连暴雨也洗不净的。
林小鹿抱紧双膝，等待警察的到来，也等待着注定会到来的下一次"重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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