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手指在指纹锁上轻轻一按，"滴"的一声，地下室的门开了。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小鹿的胃部一阵抽搐。
"小心台阶。"宋亚轩体贴地扶住她的手肘，"有点暗。"
楼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宋亚轩按下墙上的开关，昏黄的灯光依次亮起，照亮了通往地下的路。林小鹿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双腿因恐惧而发软。
"别怕，"宋亚轩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这里只是我的工作室。"
楼梯尽头是一扇普通的木门。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选了一把插入锁孔。门开了，他侧身让林小鹿先进去。
房间比预想的要宽敞，布置得像一个舒适的客厅——沙发、茶几、书架，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投影仪。如果不是没有窗户，这里几乎可以算是一个温馨的地下公寓。
"这是..."林小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墙上贴满了照片，全是她的。从各种角度，在各种场合，有些明显是偷拍的。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照片旁边贴着剪报和笔记，像是一个病态的收藏展。
"我的记忆墙。"宋亚轩骄傲地介绍，"从我发现你的那一天起，每一刻都值得珍藏。"
林小鹿走近那面墙，手指颤抖地触碰一张她大学时期在图书馆的照片："你...你跟踪我这么多年？"
"不是跟踪，是守护。"宋亚轩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等待合适的时机让我们相遇。"
林小鹿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目光扫过墙上的其他内容。一张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她住过的所有地址；一份她大学课程表的复印件；甚至还有几张购物小票，上面是她买过的物品。
"你看，"宋亚轩松开她，走向一个文件柜，"我把关于你的一切都分类保存了。"他拉开一个抽屉，"这里是你的学业资料，"又拉开另一个，"这里是你的医疗记录..."
林小鹿的视线被文件柜旁边的一扇小门吸引。门上有七个锁，样式各异，但都异常坚固。
"那里面是什么？"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好奇。
宋亚轩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不该问的别问，小鹿。"
一阵寒意顺着林小鹿的脊背爬上来。她假装被书架吸引，走向房间另一侧："这些书..."
"都是你喜欢的。"宋亚轩的表情又柔和了，"我读了你所有的社交账号，知道你爱看什么书。"
书架上确实全是她提过喜欢的作品。林小鹿随手抽出一本《百年孤独》，扉页上写着一行字："给小鹿，愿我们的孤独终结于此。——S"
日期是两年前——远早于他们"正式"相识的时间。
"你一直计划着...这一切？"林小鹿放下书，声音发抖。
"计划？不。"宋亚轩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是命运。当我看到你父亲那个采访，镜头扫过观众席上的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下唇："你是我的灵魂伴侣，只是需要时间明白这一点。"
林小鹿强迫自己不要躲开。宋亚轩的眼神炽热而疯狂，像是一个信徒看着他的神明。这种扭曲的爱意比纯粹的暴力更令人恐惧。
"那个门..."她再次试探，"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宋亚轩的表情变了，某种阴暗的东西在他眼底闪过："你真想知道？"
林小鹿点点头，心跳如雷。
宋亚轩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小鹿血液凝固："好吧，既然你已经是家庭一员了..."
他走向那扇门，依次打开七把锁。每把锁的钥匙都不同，有些看起来古老而奇特。最后一把锁打开时，门发出沉重的"咔哒"声。
"来吧，"宋亚轩向她伸出手，"见见你的前辈们。"
林小鹿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门后是一个狭长的房间，灯光昏暗。当她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墙边排列着七个玻璃展示柜，每个柜子里都是一个真人大小的人偶——不，不是人偶。林小鹿惊恐地意识到，那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真人。七个女孩，姿态各异，穿着漂亮的裙子，妆容精致，像橱窗里的模特一样被永恒定格。
"漂亮吗？"宋亚轩的声音充满骄傲，"我花了很多时间保存她们。"
林小鹿的视线无法从那些女孩身上移开。最右边的一个特别眼熟——右眼角有一颗泪痣。陈雨晴？
"她们...都是你的..."
"前女友，前助理，或者只是...让我失望的人。"宋亚轩轻描淡写地说，像是在讨论收藏品，"她们都说爱我，但最后都背叛了我。"
他走到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面前，温柔地整理她的发丝："丽莎，我的第一个助理。她想向媒体爆料我的'怪癖'。"又指向旁边穿校服的女孩，"小雨，高中时的女友。她父母想让她转学，离开我。"
林小鹿的胃部翻涌，她紧紧咬住下唇才没有尖叫出声。这些女孩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宋亚轩变成了他的"收藏品"。
"你很安静。"宋亚轩突然转向她，"害怕了？"
林小鹿知道此刻的回答关乎生死。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走向那些展示柜："只是...有点震惊。她们看起来很...安详。"
宋亚轩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不觉得我变态？"
"我...我理解你的感受。"林小鹿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被背叛一定很痛苦。"
"终于！"宋亚轩激动地抱住她，"终于有人理解我了！"他捧起她的脸，眼中闪烁着狂喜的泪光，"你和她们都不一样，小鹿。你是完美的。"
他的嘴唇压上来，吻粗暴而充满占有欲。林小鹿僵在原地，任由他索取。当宋亚轩终于放开她时，林小鹿的嘴唇已经麻木了。
"来吧，我们上去。"宋亚轩牵起她的手，"地下室太阴冷了，对你身体不好。"
回到客厅，林小鹿借口去洗手间。锁上门后，她终于崩溃了，无声地痛哭，双手死死捂住嘴不让啜泣声传出去。镜子里的她脸色惨白，嘴唇因刚才的吻而微微肿胀。
七个女孩。七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地下室里的展示品。而她将是第八个——除非她能逃出去。
林小鹿用冷水洗了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宋亚轩显然是个高功能精神病患者，聪明、有条理，而且极端危险。正面冲突毫无胜算，她必须智取。
"小鹿？"宋亚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还好吗？"
"马上好！"林小鹿迅速整理表情，打开门，"抱歉，有点不舒服。"
宋亚轩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可能是地下室的空气不好。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做晚餐。"
晚餐时，林小鹿强迫自己表现得顺从甚至亲密。她称赞宋亚轩的厨艺，假装对他的话题感兴趣，甚至允许他握着她的手不放。
"你今天不一样了。"宋亚轩若有所思地说，"更...接受我了。"
"我想通了。"林小鹿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我应该接受它。"
宋亚轩欣喜若狂，几乎打翻了酒杯："我就知道你会明白！"他绕过桌子，单膝跪在她面前，"我发誓会用一生保护你、珍爱你。你永远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林小鹿抚摸他的脸颊，感受着那完美的轮廓下隐藏的疯狂："我相信你。"
当晚，宋亚轩允许她独自在卧室休息，没有锁门。"测试你的忠诚，"他这样说道，但林小鹿知道门外的监控会记录她的一举一动。
她躺在床上，思考着逃生计划。手机被没收，房子像堡垒一样坚固，周围杳无人烟...但她必须找到办法。那些女孩的冤魂在呼唤正义。
——
接下来的三天，林小鹿表现得像个完美的伴侣。她帮宋亚轩做饭，听他弹钢琴，甚至主动提出帮他整理"记忆墙"。每分每秒的表演都令她作呕，但这是生存的必要。
第四天早晨，她的"忠诚"得到了回报。
"小鹿，"早餐时宋亚轩突然说，"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我必须去一趟。你...愿意一个人在家吗？"
林小鹿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保持平静："当然，你要去多久？"
"三小时左右。"宋亚轩观察着她的反应，"你可以看电视，或者弹钢琴。地下室...暂时别去，有些化学品还没整理好。"
林小鹿点点头："注意安全。"
宋亚轩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临走前给了她一个深吻："我很快回来。"
门关上后，林小鹿等了十分钟，确认宋亚轩真的离开了。她立刻开始搜索整个房子，寻找任何可以联系外界的工具。
客厅的电话需要密码；电脑无法连接网络；所有窗户都被加固且装有警报系统。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厨房抽屉里的一串钥匙吸引了她的注意——车钥匙。
宋亚轩有车，但他今天没开车去？林小鹿跑到车库，发现一辆银色宝马安静地停在那里。她试着按了解锁键，车灯闪烁——能用！
但大门需要指纹和虹膜验证。林小鹿回到屋内，疯狂寻找可能的出路。最后，她在工具间找到了一把大铁锤。
没有时间犹豫了。林小鹿拖着铁锤来到一扇侧窗前，用尽全力砸向玻璃。警报立刻尖啸起来，但玻璃只出现了裂纹。她又砸了第二次，第三次...终于，窗户破了。
林小鹿爬出窗户，不顾碎玻璃划破手臂的疼痛，冲向车库。警报声在身后响彻云霄，但她已经顾不上了。跳进驾驶座，插入钥匙，引擎轰鸣着启动。
车库门需要遥控器。林小鹿疯狂地翻找遮阳板后面、座位下方——找到了！她按下按钮，门缓缓升起。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急速驶入车道，正好堵在车库门口。宋亚轩。
林小鹿的血都凉了。没有退路，她只能踩下油门，宝马猛地冲向前方——
"砰！"
两车相撞的冲击力让林小鹿的头狠狠撞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弹出，挤压得她几乎窒息。模糊中，她看到宋亚轩从奔驰里走出来，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暴怒。
车门被猛地拉开，一双铁钳般的手将她拖出车子。林小鹿挣扎着，但头晕目眩使不上力。
"为什么？"宋亚轩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疯了！"林小鹿终于爆发了，所有压抑的恐惧和愤怒倾泻而出，"你杀了那些女孩！你是怪物！"
宋亚轩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受伤，然后是决绝。他拖着林小鹿回到屋内，任凭她踢打尖叫。
"我本来想慢慢来的，"他边说边拖着她走向地下室，"给你时间适应。但现在...我们必须加快进程了。"
"不！放开我！救命！有人吗—"
宋亚轩一把捂住她的嘴："没人能听见，小鹿。这里只有我们。"
地下室的门再次打开，林小鹿被粗暴地推了进去。宋亚轩锁上门，走向那个放着七个展示柜的房间。
"你看，"他打开一个空着的柜子——第八个，"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位置。"
林小鹿转身就跑，但宋亚轩比她更快。一针扎在她脖子上，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她的四肢立刻变得沉重，视线模糊。
"睡吧，小鹿。"宋亚轩的声音越来越远，"等你醒来，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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