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信在林小鹿包里已经三天了。
自从发现那个死老鼠包裹后，她就下定决心要逃离宋亚轩。但每次想递交辞呈，总有什么打断她——刘姐出差了，人事部主管请假了，或者宋亚轩"恰好"出现在她周围。
今天不能再拖了。林小鹿深吸一口气，推开人事部办公室的门。主管王姐正在整理文件。
"王姐，我有事要谈。"林小鹿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
王姐抬头，推了推眼镜："什么事？"
林小鹿从包里取出信封："这是我的辞职信。因个人原因，我想..."
门突然被推开，刘姐急匆匆走进来："小鹿，正好找你！亚轩临时有个采访，点名要你陪同。"
"但我正在—"
"车已经在楼下等了。"刘姐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林小鹿被半拖半拽地带出人事部，辞职信还捏在手里。电梯里，她终于挣脱刘姐的手："刘姐，我真的需要辞职。我...我身体不太好。"
刘姐皱眉："至少做完今天这个采访。你知道亚轩有多挑剔，临时换人他会发火的。"
电梯到达一楼，门一开，林小鹿就看到宋亚轩站在大厅中央，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周围围着几个保镖。他朝她伸出手："小鹿，来。"
那语气仿佛在召唤一只宠物。
林小鹿的腿像灌了铅，但她知道现在反抗只会让情况更糟。她慢慢走向宋亚轩，把辞职信悄悄塞回包里。
"采访在哪家媒体？"上车后她问道。
"郊区。"宋亚轩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风景很好，你会喜欢的。"
车子驶向城外，与林小鹿预想的路线完全不同。窗外的建筑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密。
"这不是去媒体区的路。"她不安地说。
宋亚轩微微一笑："新开的创意园区，很安静。"
一小时后，车子拐上一条偏僻的山路。林小鹿的心跳加速，手指悄悄摸向车门把手——锁死了。
"快到了。"宋亚轩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废弃工厂前。锈迹斑斑的铁门，破碎的窗户，杂草丛生的空地——这地方至少荒废了十年。
"这里没有采访，对吗？"林小鹿的声音发抖。
宋亚轩转头看她，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聪明的女孩。"
林小鹿猛地去掏手机，却发现包里空空如也。宋亚轩晃了晃她的手机："找这个？"
"让我下车！"她尖叫着去抓方向盘。
宋亚轩轻松制住她的双手："安静，小鹿。我不想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林小鹿挣扎着，"你绑架我！"
"不，"宋亚轩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在救你。"
就在这时，工厂大门开了，走出两个戴口罩的男子。林小鹿的血液凝固了——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针管。
"不！不要！"她疯狂踢打车门，"救命！有人吗！救—"
一块浸了药水的布突然捂住她的口鼻。甜腻的气味充满鼻腔，林小鹿的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宋亚轩平静的脸和那两个男人向她伸来的手。
——
黑暗。然后是刺眼的光。
林小鹿睁开眼，头顶的白炽灯晃得她流泪。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很小但布置精致——淡紫色的墙壁，白色梳妆台，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
如果不是门上的电子锁和墙上的监控摄像头，这几乎像个普通女孩的卧室。
她试图坐起来，一阵眩晕又把她按回枕头。门开了，宋亚轩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醒了？"他坐在床边，伸手抚摸她的额头，"还好吗？"
林小鹿猛地躲开他的触碰："这是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怕，"宋亚轩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你安全了。那两个人不会再伤害你了。"
"什么两个人...你在说什么？"
"绑架你的人。"宋亚轩皱眉，仿佛困惑她的反应，"极端粉丝。他们跟踪你很久了，想通过你接近我。幸好我及时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林小鹿的大脑一片混乱。她明明记得是宋亚轩带她去那个废弃工厂的...不是吗？
"不...是你...你带我去那里..."
宋亚轩的表情变得悲伤："药效还没完全退。他们给你注射了致幻剂。"他拿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看，这是保安系统拍到的。"
模糊的画面中，两个蒙面人将一个昏迷的女孩拖进工厂。几秒钟后，宋亚轩带着几个人冲进去，一番打斗后，他抱着那女孩出来——是林小鹿自己。
"我...我不记得..."林小鹿按住太阳穴，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旋转。宋亚轩真的救了她？那为什么她记得是他绑架了她？
"这是正常的。"宋亚轩轻声说，"药物会影响记忆。医生说你至少需要24小时才能完全清醒。"
他递给她一杯水："喝点水，然后休息。这里是我的安全屋，很隐蔽，没人能找到。等确定安全了，我再送你回家。"
林小鹿接过水杯，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几口。水有种奇怪的味道，但她太渴了。
"为什么墙上...有摄像头？"她指着角落的黑色设备。
"为了你的安全。"宋亚轩微笑，"我要确保没有坏人能进来。"
他站起身："睡吧，小鹿。我就在隔壁。"
门关上后，林小鹿强撑着下床检查房间。没有窗户，门是厚重的金属材质，电子锁从外面控制。书架上的书都是她喜欢的类型，衣柜里的衣服全是她的尺码，甚至连内衣的款式都符合她的偏好。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梳妆台上放着她小时候丢失的一只发卡——粉色的，上面有只小鹿。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在一次春游后就不见了。
"怎么可能..."她颤抖着拿起发卡。
墙上挂着一幅画，她走近看，差点尖叫出声——那是她大学时期的自画像，从未给任何人看过。画框下方刻着一行小字："永远属于S"。
林小鹿的视线开始模糊，那杯水一定又被下了药。她踉跄着回到床上，意识逐渐飘远。最后的念头是：宋亚轩监视她的时间，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长...
——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鹿再次醒来。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灯亮着。她口干舌燥，头依然隐隐作痛。
"醒了？"宋亚轩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坐在一把扶手椅里，膝上放着一本书，"饿了吗？"
林小鹿缩在床头："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保护你。"宋亚轩合上书，走到床边坐下，"外面很危险，小鹿。那些想伤害你的人...他们无处不在。"
"我不相信你。"林小鹿鼓起勇气说，"是你绑架了我。那个视频...是伪造的！"
宋亚轩的表情变了，眼中的温柔瞬间冻结："你总是这样，小鹿。怀疑我，抗拒我..."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力道逐渐加重，"就像她们一样。"
"她们？"林小鹿抓住关键词，"那些失踪的女孩？你的前助理们？"
宋亚轩猛地站起来，椅子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她们背叛了我！说爱我，却想逃跑，想报警..."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我不得不让她们安静下来...永远安静。"
林小鹿浑身发抖，终于确认了最坏的猜测。宋亚轩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突然又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他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你和她们不一样，对吗？你会乖乖的，不会背叛我..."
林小鹿知道此刻否认只会激怒他。她强迫自己点头："我...我不会背叛你。"
宋亚轩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林小鹿强忍恶心，回握他的手，"我只是...害怕。这里太陌生了。"
"哦，小鹿..."宋亚轩抱住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不用怕，这里是我们的小天地。我为你准备了一切。"
他拉着她下床："来，我带你参观。"
电子锁在他手中像玩具一样顺从。门开了，外面是一条短走廊，尽头有楼梯向上。宋亚轩带她走上楼梯，来到一个宽敞的客厅。装修风格简约现代，落地窗外是茂密的树林——看来这栋房子位于深山老林中。
"喜欢吗？"宋亚轩期待地看着她，"我花了两年时间准备。"
林小鹿注意到所有窗户都装了加固栏杆，门是厚重的安全门，墙上挂着更多她的照片——有些甚至是她童年时期的。
"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她指着一张她大约十岁在公园玩耍的照片。
"我一直关注着你，比你想象的还要久。"宋亚轩神秘地微笑，"从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父亲的采访，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就印在我心里了。"
林小鹿的父亲是知名工程师，确实接受过几次媒体采访。但那至少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难道宋亚轩从那时就开始...
"来，看看厨房。"宋亚轩打断她的思绪，"我学了烹饪，可以做你喜欢的菜。"
厨房一尘不染，冰箱里塞满食材。林小鹿假装感兴趣地听着宋亚轩介绍各种厨具，心里却在盘算着逃跑路线。
"地下室是我的工作室。"宋亚轩指向一扇紧闭的门，"不过那里有点乱，改天再带你参观。"
林小鹿想起别墅里那个上锁的地下室，和那些诡异的刮擦声。她必须看看里面有什么。
"现在不能看吗？"她故意撒娇，"我很好奇..."
宋亚轩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不行。"然后又软化语气，"以后吧，等你...适应了这里。"
参观结束，宋亚轩带她回到卧室："休息一会儿，我去准备晚餐。"
门再次锁上后，林小鹿瘫坐在床上。她必须逃出去，但首先得弄清楚自己在哪。窗外全是树，看不到任何地标。房子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和锁...
晚餐时，宋亚轩表现得像个完美的绅士。他做了她最爱的意大利面和沙拉，甚至还点了蜡烛。林小鹿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假装被他的体贴感动。
"你知道吗？"宋亚轩突然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在公司？"
"不，更早。"他的眼神变得遥远，"你大学时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店...我坐在角落看你画画，看了整整三个月。"
林小鹿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她完全没注意到被人观察。
"后来你毕业了，我差点失去你的踪迹。"宋亚轩继续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讲恋爱故事，"直到你在时代娱乐应聘...那简直是命运的安排。"
"所以...你安排我当你的助理？"
"当然。"宋亚轩微笑，"刘姐很配合，毕竟我是公司的摇钱树。"
晚餐后，宋亚轩带她到客厅看电影。他选了《美女与野兽》，林小鹿强忍着不适看完了整部片子。当贝儿最终爱上野兽时，宋亚轩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看到了吗？"他轻声说，"真爱能战胜一切。"
夜深了，宋亚轩送她回卧室："晚安，小鹿。做个好梦。"
门锁上的声音像一把刀刺进林小鹿的心脏。她等了半小时，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开始仔细检查房间。
梳妆台的抽屉里有一些基本化妆品和发饰；衣柜下方有个小保险箱，锁着；床头柜里竟然放着一本相册。林小鹿翻开，第一页就让她差点尖叫——是她父亲的照片，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的，照片上用红笔圈出了站在父亲身边的她，那时她大概十三四岁。
相册后面是她大学时期的照片，上课的，吃饭的，甚至有几张明显是在她租的公寓里拍的——她穿着睡衣，毫无防备地熟睡。
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剪报：《工程师之女入职娱乐公司》，旁边是她入职时的工作证照片。
林小鹿的眼泪滴在相册上。宋亚轩对她的执念远比她想象的更早、更深。她必须逃出去，否则迟早会像那些前助理一样"永远安静"。
凌晨三点，林小鹿被细微的声音惊醒。门开了，宋亚轩站在门口，背光中看不清表情。
"小鹿？"他轻声呼唤，"睡着了吗？"
林小鹿立刻闭上眼睛，保持均匀的呼吸。脚步声接近床边，她能感觉到宋亚轩在俯视她。几分钟后，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我的小鹿..."宋亚轩的声音充满病态的温柔，"这次一定要乖乖的..."
脚步声远去，门重新锁上。林小鹿睁开眼，泪水无声滑落。她必须想办法找到地下室的钥匙，那里一定有能证明宋亚轩罪行的证据...或者更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早晨，宋亚轩端着早餐进来，笑容灿烂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睡得好吗？"他放下托盘，上面是煎蛋、培根和橙汁。
林小鹿强迫自己微笑："很好，谢谢。"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花园走走？"宋亚轩提议，"你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花园意味着可能有逃脱的机会。林小鹿点点头："好啊。"
早餐后，宋亚轩带她下楼。穿过客厅时，林小鹿故意放慢脚步，观察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门。门把手上方有一个指纹锁。
花园被高墙围住，顶部还有铁丝网。宋亚轩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林小鹿假装欣赏花草，实则寻找任何可能的出口。但围墙太高，没有工具根本爬不上去。
"喜欢吗？"宋亚轩从背后抱住她，"我特意种了你最喜欢的玫瑰。"
林小鹿僵硬地点头："很...很美。"
"别想着逃跑，小鹿。"宋亚轩突然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依然温柔，"墙上有高压电，大门需要我的指纹和虹膜验证...而且这方圆十里没有人烟。"
他扳过她的身体，直视她的眼睛："这里就是我们的世界。只有你和我...永远。"
林小鹿的心沉到谷底。但她不会放弃。如果暂时逃不出去，她就先收集证据，等待时机。宋亚轩不可能永远看着她...
"我明白。"她低下头，假装顺从，"我会...适应的。"
宋亚轩欣喜若狂地抱住她："我就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他拉着她往回走，"来，我弹钢琴给你听。"
回到客厅，宋亚轩坐在钢琴前，开始弹奏《梦中的婚礼》。林小鹿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视着房间，寻找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
钢琴声突然停了。宋亚轩转头看她："你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林小鹿慌忙摇头，"只是...有点走神。"
宋亚轩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说谎不好，小鹿。"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但眼神冰冷，"告诉我实话。"
林小鹿急中生智："我在想...那个地下室。你说要带我参观的..."
宋亚轩的表情变得复杂："你真的想看？"
"嗯...我想了解你的一切。"林小鹿强迫自己说出这些令人作呕的话。
宋亚轩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吧。既然你这么好奇..."
他拉起她的手，走向那扇神秘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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