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到账了！”财务小杨猛地从座位上蹦起来，声音因兴奋变得尖细刺耳，“酸奶品牌的尾款，整整一百二十万！”
办公室瞬间炸开锅。林小满像只灵活的小鹿，跃上茶几即兴扭动起来，那是她八岁时的成名舞蹈；张奕抱着吉他，拨弄琴弦哼唱起“我们有钱了”的即兴曲调；连一向稳重的剪辑师小王都抓起文件夹当作彩带扔向空中。
我的目光牢牢锁在电脑屏幕上那串跳动的数字，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扣除成本和预留资金后，公司账户首次出现了正数——876,531.44元。这笔钱足以还清李总借给我们的五十万，还能剩下三十多万作为运营资金。
“程总，要现在通知李总吗？”小杨捧着手机，跃跃欲试地问道。
我轻轻摇头：“我亲自去。”
李总的办公室藏在城东一幢老式写字楼里，红木家具上陈列着各式军事模型。当他听完我的来意后，眉毛惊讶地挑起：“不到半年就翻倍？小诺，你比你爸狠啊。”
我递过支票：“连本带利一百万，谢谢李叔雪中送炭。”
他却把支票推回来，反而递给我一张纸：“先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投资意向书，李总想追加五百万投资，换取公司30%的股份。
“您这是……”
“别急着拒绝。”李总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我观察你们半年了。林小满代言酸奶、张奕发行EP、美食老头直播带货，路子虽说野，但光靠聪明劲儿可走不远，你需要资本护航。”
我的拳头攥紧，指甲嵌进掌心。五百万能解决太多问题：专业团队、设备升级、艺人培训……然而，30%的股份意味着失去绝对控制权。
“李叔，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我语气平缓地说，“这一百万您先收下，给我三个月时间。如果年底前公司估值达不到两千万，我按您的条件接受投资。”
李总眯起眼：“丫头，你哪来的自信？”
我打开手机，调出一组数据：“这是过去三个月公司账号的增长曲线，复合增长率217%。林小满代言后，酸奶品牌销量增长40%，对方已经提出续约意向。张奕的《数据恋人》EP在闪动平台音乐榜连续三周前十，带动粉丝突破百万。”我停顿片刻，加重语气继续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刚收到闪动平台虚拟偶像计划的内部邀标书。”
“虚拟偶像？”李总坐直身子，“那可是烧大钱的玩意儿吧？”
“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保留股权空间引入战略投资者。”我直视他的眼睛，“李叔，当年您和我爸创业时，不也拒绝了外资收购吗？”
李总哈哈大笑，将支票塞回我手里：“好！冲你这股劲儿，这一百万算我提前给你的嫁妆！”他眨眨眼，半开玩笑地说，“不过年底要是做不到两千万估值，你得来给我当儿媳妇。”
走出大楼，我立刻拨通苏瑞的电话：“关于虚拟偶像计划，我们需要谈谈。”
“正好，”她语速很快，“明天上海有个数字娱乐峰会，璀璨时代的人也会来。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多弄张邀请函给你。”
听到“璀璨时代”四个字，我的脊背顿时绷紧——那是杨天宇的老东家，行业内的巨擘之一。
“一定到。”
挂掉电话，我望着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黑眼圈明显，乱扎的头发略显凌乱，身上的西装还是半年前那一套。看来，是时候改变形象了。
次日中午，上海国际会展中心熙攘喧闹。我穿着新买的藏青色套装，跟在苏瑞身后穿梭于各大展台之间。她今天的打扮格外耀眼，一身火红连衣裙，如同一道闪电，脚步生风。
“那边就是璀璨时代的展台。”苏瑞压低声音，“他们今年主打‘AI+偶像’概念，实际上不过是在捞快钱，通过数字化复活老艺人赚取利润。”
我刚想回应，一阵尖锐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哟，这不是‘网红推手’程总吗？”
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妆容精致、气场十足的女人，她的名牌上写着：“璀璨时代艺人总监 梁安琪”。
“梁总监认识我？”我嘴角微扬，保持微笑。
“当然认得，”她夸张地笑着，露出刻意修饰过的牙齿，“你们家那个过气童星转型案例，在我们内部可是反面教材呢。”她的声音压低，凑近我的耳边道，“靠卖惨博眼球能红多久？这行最终还是要看资源。”
苏瑞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我的手腕。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回应：“梁总监说得对，所以我们正在筹备虚拟偶像项目，毕竟……”我故意停顿片刻，语气拉长一点点，“未来的资源，不在你们手里，而在科技公司手里。”
梁安琪脸色微变，正要反击，会场忽然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只见一名穿着白色T恤、背着吉他的女孩走向中央舞台。齐耳短发，眼神间透着一股不羁的野性。
“那是谁？”我低声问苏瑞。
“夏若妍，独立音乐人，去年因为拒绝璀璨时代的‘创作歌手’包装方案被半封杀。”苏瑞轻笑两声，“今天这场表演是主办方硬塞进来的，梁安琪的脸色估计已经绿了吧。”
夏若妍的表演开始了。没有伴舞，没有繁复的灯光，只有一把吉他陪伴，以及她如泉水般清澈冷冽的嗓音。那首原创歌曲《算法爱人》直戳数字化时代的情感异化痛点，歌词犀利似刀锋：“你爱的是我，还是数据拼凑的幻影……”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这种才华，无论放在哪家公司，都无疑是顶级王牌。
表演结束，我立刻朝后台跑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住：“夏小姐不接受任何公司的邀约。”
“请帮我转交这个。”我掏出名片，在背面写下一句话：《算法爱人》应该被更多人听见。
返回会场途中，苏瑞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看那边。”
璀璨时代的展台上正演示他们的“AI偶像”项目。屏幕上，一个虚拟形象正用甜腻的声音推销产品，而右下角的小字标明技术供应商为“天宇科技”——杨天宇的公司。
“有意思。”苏瑞意味深长地说，“杨天宇一边收购小经纪公司，一边给大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两边通吃啊。”
夜晚回到酒店，我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歌写好了，谁来唱？”——夏若妍。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立即回复道：“歌手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保留你的创作自由。”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我打开电脑，开始奋笔疾书，撰写虚拟偶像企划案。凌晨三点，手机震动响起，夏若妍终于回复：“明天下午三点，798罐子咖啡。”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我继续敲击键盘。窗外，上海的灯火依旧璀璨，仿佛无数个等待被讲述的故事。
第二天中午，苏瑞来到酒店接我，看到我通宵完成的成果，吓得瞪大双眼：“你真打算自己做虚拟偶像？这可不是小投入。”
“所以需要平台支持。”我打开企划书最后一页，“‘星尘计划’，真人艺人与虚拟形象双线运营。第一阶段只需要基础建模和简单互动……”
苏瑞快速翻阅着，眼睛逐渐亮起来：“这个‘虚拟形象人格化养成’的概念很新颖。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平台更倾向于纯虚拟偶像，没有‘真人备份’风险。”
“纯虚拟偶像缺乏情感联结。”我指着数据分析部分说道，“我们的方案是虚实结合，既能展现虚拟形象的技术延展性，又有真人艺人的情感真实性。”
她若有所思：“下周我带你去见平台CTO。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警告我，“小心杨天宇，他最近在游说各大平台采用他的虚拟偶像系统。”
罐子咖啡位于798艺术区的一隅，藏在安静的角落。夏若妍坐在最里面的位子，面前摊开着一本密密麻麻记录着音符的笔记本。
“我看过你处理张奕恋情危机的操作。”她直接切入主题，“很聪明，但不够诚实。”
我挑眉：“娱乐圈没有绝对诚实。”
“我有我的条件。”她直视我的眼睛，“第一，我的创作不受干预；第二，不参加任何饭局；第三，不解约。”她说完，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材料递给我说，“这是我和前公司的合同纠纷。”
我逐页翻阅，眉头越皱越紧。夏若妍的前合同几乎像卖身契一样：创作版权全归公司所有，演出收入二八分成（她占二），还有长达五年的竞业条款。
“这官司很难赢。”我直言不讳。
“我知道。”她冷笑一声，“所以我决定用他们的方法打败他们。”她翻开笔记本，指着一段旋律补充道，“这首歌叫《合约爱情》，用他们惯用的甜腻曲风，歌词却揭露了行业黑幕。你们敢发行吗？”
看着她倔强的目光，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再加一条MV，用虚拟偶像技术制作，让AI演唱副歌部分如何？”
夏若妍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
我们一直聊到夕阳西下。临走前，她忽然抬头问我：“为什么选我？你们公司不是正缺钱吗？”
“因为张奕缺个创作搭档。”我坦诚回答，“他的歌声感染力强，但创作深度不足。你们正好互补。”
“三个月。”她竖起三根手指，“我观察你们三个月。如果不像你说的那么真实，我立刻走人。”
回京的高铁上，我收到张奕发来的消息：“程总，闪动综艺部联系我参加《偶像突击》第三季，签约费八十万！附件是合同草案，请指导！”
点开附件，眉头立刻拧紧。这档以魔鬼剪辑闻名的综艺，明显想利用他的“深情才子”人设制造噱头。而隐藏在条款中的是陷阱：参赛期间，所有原创作品的版权归节目组所有。
正准备回复，苏瑞的电话打了进来：“平台虚拟偶像计划提前了！下周一内部评审，你的企划书能及时完成吗？”
“没问题。”我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对了，张奕收到《偶像突击》的邀约……”
“千万别接！”苏瑞脱口而出，“那节目就是毁音乐人的。去年有个民谣歌手被剪辑成娘娘腔，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挂断电话后，我迅速给张奕回复：“明天公司开会讨论，别急着回复。”
晚上十点，拖着行李箱回到办公室，竟发现林小满和张奕都在等我。桌上摆着蛋糕和香槟。
“欢迎程总凯旋归来！”林小满夸张地鞠了一躬，“上海滩有没有被我们程总征服啊？”
张奕腼腆地递上一杯果汁：“程总，《偶像突击》的事……”
“正好要讨论这个。”我放下行李，打开电脑投屏，“《偶像突击》的利弊分析。”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用数据说话：以往选手的发展轨迹、话题热度持续时间、版权纠纷案例……最后展示我为张奕制定的“音乐创作人”转型路线图。
“参加综艺确实能提升知名度，但这会固化你的‘偶像’标签。”我指着路线图第三阶段说道，“按照这个计划，年底你可以带着原创专辑登上《明日创作人》的舞台。”
张奕盯着路线图，目光闪烁不定：“可是八十万签约费……”
“公司现在不缺钱。”我斩钉截铁地说，“我缺的是相信这个愿景的伙伴。”
林小满突然拍桌：“我挺程诺！张奕，你上了那破综艺也是当背景板，不如憋个大招。”
张奕抬起头，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程总，我能试试自己写整张专辑吗？”
“当然可以。”我嘴角微扬，“正好给你找了位创作搭档。”我投影出和夏若妍的合影，两人同时瞪大眼睛。
“夏若妍？！”张奕的声音都变了，“她……她愿意指导我？”
“不是指导，是合作。”我纠正道，“前提是，你必须拒绝那个综艺。”
张奕深吸几口气，突然抓起手机：“我现在就回复他们！”
夜深了，我们三人站在天台，望着城市的霓虹灯海。林小满忽然开口：“程诺，你变了。”
“嗯？”
“半年前你穿西装的样子，就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的熊孩子。”她笑着比划，“而现在……”
“现在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黑社会老大？”我自嘲道。
“不，”张奕轻声补充，“像个真正的CEO。”
我举起果汁杯：“敬改变。”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命运齿轮悄然转动的声响。远处，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却足够令人许下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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