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之死

蒂娜没忍住，手指轻轻搭在暗格的门上，稍稍推开了一条细缝。

透过那窄窄的缝隙，还有柜门间细微的空隙，她的视线落在了前方——一幅让人心底发寒、全身僵硬的画面赫然出现在眼前。

一名男子正拖拽着母亲的腿，东张西望，似乎在搜寻什么。随后，他粗暴地将腿丢下，“哒”的一声，腿撞击地面的声音冷硬刺耳。而母亲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她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颜色深沉得刺目。

蒂娜瞪大了双眼，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压制住喉间翻涌的哭声。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男人身上，恨不得将他的模样刻进脑海里，永远都忘不掉！

突然，那男子猛地朝这边转过头来，蒂娜顿时浑身一颤，迅速关紧暗格的门。心跳如擂鼓般狂跳不止，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紧接着，她听见衣柜门被拉开的声音，男人在里面胡乱翻找着什么。他甚至尝试去撬开暗格的木板，但蒂娜早有防备，从旁边抓起一个东西抵住了门，这才没有让他得逞。

几分钟后，或许是确认这里没有任何人，男子终于停止动作离开了房间。然而，蒂娜依旧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敢出来，也不敢闭眼。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她，让她彻夜未眠，一直熬到天亮才慢慢挪出藏身处。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一切。

蒂娜“事情……就是这样了。”

警察局审讯厅内，蒂娜红肿着眼睛，对坐在对面的女警缓缓讲述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女警身旁还站着一位缉毒警，看起来像是她的丈夫。今天正好轮休，于是陪着她一起处理案件。

女警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蒂娜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蒂娜“他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脸。不过，左眼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头发也比较长，随便扎了个小辫子，像是街头混混。”

女警一边记录这些外貌特征，一边皱起了眉头。旁边的缉毒警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片刻之后，女警再次开口道：“小姑娘，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我大概知道谁可能是凶手了。”

蒂娜乖巧地点了点头。

女警示意缉毒警留下来陪她，但对方摇了摇头，只是递给她一个眼神后，便一同走出了房间。

审讯厅内只剩下蒂娜一个人，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让她胸口一阵阵发闷，喘不过气来。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人终于推门而入。

女警手中拿着两张照片，把它们放在蒂娜面前的桌子上。“你看看，能不能分辨出哪一个才是凶手？”

第一张照片非常模糊，但仍然能看清轮廓。当蒂娜的目光投向这张照片时，站在一旁的缉毒警缓缓开了口：“这是X市某毒品组织二号头目的得力手下。”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沉了下来，双手不知不觉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节泛白。愤怒的情绪在他眼中燃烧，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蒂娜避开他的视线，转向另一张照片。由于拍摄环境昏暗，照片显得模糊不清，但即便如此，她依然一眼认出了那个人——他背对着镜头，却扭头看向镜头方向。那种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直直射入蒂娜的灵魂深处。

她呼吸一滞，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他是Y市一直在追捕的一名连环杀人犯，”女警继续说道，“这张照片拍摄于三年前的一位幸存者提供的线索。”

“这两个人，你觉得谁是凶手？能分辨出来吗？”

他们长得极为相似，警方在此之前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但即使如此，蒂娜还是瞬间认出了谁才是真正杀害母亲的凶手。

她的手颤抖着指向那个杀人犯，可下一秒，她咬紧下唇，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压抑住内心的挣扎，最终指向了另一个人。

两位警官的眉头同时皱起，缉毒警低声问：“你确定是他？别害怕，如果认错的话，直接告诉我们就好。”

蒂娜低垂着脑袋，不敢与他对视，声音几不可闻，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蒂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