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叠翠'针法试试。"刘宇宁站在她身侧,"先铺一层朱红,再以金线错落点染。"
沈轻梨惊讶地转头看他:"侯爷连'叠翠'针法都知道?"
刘宇宁唇角微扬:"本侯说过,不懂刺绣,但见过真山真水。"
他指向远处一片特别绚烂的红叶,"那里,看到了吗?阳光穿透叶片时的透明感,可以用极细的银线表现。"
沈轻梨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福至心灵:"我明白了!之前总是追求完全还原,却忘了刺绣贵在神似而非形似..."
她兴奋地转身,却因动作太急,脚下又是一滑。
这次刘宇宁反应极快,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稳稳固定在原地。
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沈轻梨发现刘宇宁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倒影。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带着淡淡的沉香味。
"侯爷..."她轻声唤道,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刘宇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沈轻梨怔了怔,随即会意,低头整理微乱的衣襟:"是,侯爷。"
下山途中,两人都有些沉默。
天色渐暗,远处传来闷雷声。
"要下雨了。"刘宇宁抬头看了看天色,"得快些..."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砸落下来。
顷刻间,暴雨如注。
"那边有个猎户小屋!"刘宇宁指向不远处,一把抓住沈轻梨的手腕,"走!"
两人冒雨奔向小屋。
沈轻梨的裙摆很快被泥水浸透,步履维艰。
刘宇宁见状,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冲向小屋。
沈轻梨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滑过凸起的喉结,没入衣领。
他的胸膛宽厚温暖,心跳声沉稳有力,奇异地安抚了她慌乱的情绪。
小屋破旧但还算完好,里面堆放着些干柴和茅草。
刘宇宁放下沈轻梨,迅速关上门,将暴雨隔绝在外。
"生火,把衣服烤干。"他简短地说,从怀中取出火折子。
火光很快驱散了黑暗和寒意。
沈轻梨坐在火堆旁,绞着湿透的衣袖,偷瞄对面的刘宇宁。
他的外衣已经脱下,只穿着白色中衣,湿透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察觉到她的目光,刘宇宁抬眼看过来。沈轻梨慌忙低头,却听他突然问道:"你近日有心事。"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沈轻梨绞着衣袖的手指微微发白:"侯爷多虑了。"
"是因为你母亲的事?"
她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你...你知道?"
"白家一案,朝中无人不知。"刘宇宁的声音平静,眼中却暗流涌动,"本侯也是近日才将沈家与白家联系起来。"
沈轻梨胸口发闷:"所以侯爷接近我,是为了..."
"不是。"刘宇宁打断她,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本侯最初确实只为查案,但现在..."
他忽然停住,转而道,"白家一案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刘宇宁沉默片刻:"还在查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父亲...并非主谋。"
沈轻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欺骗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坦荡。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心——
那颗在看到他为保护自己而紧张时,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