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明白了。"沈轻梨强自镇定,将画轴和锦盒放回桌上,"侯爷厚赐,民女愧不敢受。"
刘宇宁皱眉:"本侯不是这个意思..."
"时候不早,民女告退。"沈轻梨匆匆行礼,转身就走。她怕再多留一刻,眼中的泪水就会决堤。
"沈轻梨!"刘宇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听我说完。"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沈轻梨能感觉到他指尖微微的颤抖。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赵家不会就此罢休。"
刘宇宁压低声音,"今日我当众查办他们,接下来他们必定会报复。若你我走得太近..."
"侯爷是担心连累民女?"沈轻梨苦笑,"还是担心民女连累侯爷的清誉?"
刘宇宁沉默片刻:"都有。"
这个回答比任何拒绝都伤人。沈轻梨轻轻挣开他的手:"侯爷放心,民女有自知之明。从今往后,公事公办。"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没有看到刘宇宁僵在半空的手,和眼中深沉的痛楚。
回到沈府,沈轻梨将自己关在房中,任由泪水浸湿枕巾。
她早该明白的,侯门深似海,何况他们之间还横亘着白家的血仇。
一切温柔,一切关怀,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翌日清晨,沈轻梨强打精神去铺子查账。
刚进门,掌柜就愁眉苦脸地迎上来:"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
"昨儿个起,陆续有老主顾来退单子。"掌柜递上一叠单据,"都说暂时不需要咱们的绸缎了,连定金都不要了。"
沈轻梨翻阅单据,心头一沉。
退单的都是合作多年的大客户,怎会突然集体反悔?
"可问过原因?"
掌柜欲言又止:"老奴打听过了,说是...说是咱们沈家攀附权贵,以不正当手段获取皇商资格,绸缎要涨价..."
沈轻梨捏紧单据,指节发白。
赵家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还快!
接下来的日子,谣言如野火般蔓延。
沈家"勾结权贵"、"以次充好"、"即将垄断绸缎市场哄抬价格"等不实传言甚嚣尘上。
不到半月,沈氏绸缎庄的订单锐减七成,几个老师傅也被高价挖走。
沈父急得病倒在床,沈轻梨独自撑起家业,日夜操劳。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拿出那日偷偷带走的画轴,看着画中的自己出神。
画轴背面有一行小字,是她回来后才发现的:"四时更替,初心不改"。
这算什么?拒绝后的安慰吗?
一个月后的诗会上,沈轻梨意外遇到了刘雨桐。
自从寿宴那日不欢而散,她再未见过侯府任何人。
"沈轻梨!"刘雨桐一把拉住她,"你可让我好找!"
沈轻梨勉强一笑:"郡主别来无恙。"
"少来这套。"刘雨桐将她拉到僻静处,"你和表哥怎么回事?他这一个月跟吃了火药似的,见谁怼谁。"
沈轻梨垂眸:"民女与侯爷本就没什么。"
"骗鬼呢!"刘雨桐翻了个白眼,"表哥为了查赵家,连着熬了七个通宵,就为了给你出气。结果你倒好,一盆冷水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