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轻梨就醒了。
她一夜未眠,眼睛酸涩得厉害。
刘雨桐送来的信和令牌就藏在枕下,触手可及。
按照计划,今日午时她将前往城西茶楼,与周侍卫会合后离开京城。
可父亲会同意吗?沈家上下几十口人又该怎么办?
"小姐。"小满轻轻敲门,"苏家派人送来了聘礼单子,老爷让您过去看看。"
沈轻梨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衫。推开房门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表情。
前院里堆满了系着红绸的箱子,苏家的管家正高声唱念礼单:"金镯十对,玉璧两双,南海珍珠一斛..."
沈父站在廊下,面色复杂。看到女儿过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梨,苏家很有诚意..."
"爹爹,"沈轻梨轻声打断,"能单独谈谈吗?"
书房内,沈轻梨将刘宇宁的信递给父亲。沈父读完后,双手微微发抖:"这...这是真的?"
"郡主亲自送来的,不会有假。"沈轻梨低声道,"苏家求亲,是为谋取我沈白两家的织造秘技。"
沈父颓然坐下:"难怪...难怪苏明远特意问起《织造秘要》..."
"爹爹,我们必须离开京城。"沈轻梨握住父亲的手,"侯爷已经安排好了。"
沈父沉默良久,突然问道:"轻梨,你与靖安侯...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轻梨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没什么关系。侯爷...只是出于道义相助。"
"是吗?"沈父叹息,"那他为何冒险相助?朝中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沈轻梨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不敢告诉父亲,自己心中那不可告人的期待——期待刘宇宁真的如信中所说,"此番劫难过后,必不负卿"。
"罢了。"沈父最终点头,"为父这就去安排,午时与你一同去茶楼。"
沈轻梨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告退,突然想起一事:"爹爹,苏家送来的那匹'凤求凰'红绸在哪?我想看看。"
"在前厅。怎么突然..."
"既是陷阱,绸缎中或许藏有玄机。"沈轻梨解释道,"娘亲说过,外祖父常将重要信息织入绸缎纹理。"
前厅里,那匹华美的红绸被郑重地放在紫檀托盘上。沈轻梨轻轻抚过绸面,触手冰凉丝滑,确是上品。她对着阳光细看纹理,又凑近闻了闻,眉头渐渐皱起。
"有什么问题吗?"沈父紧张地问。
"这绸缎..."沈轻梨迟疑道,"纹理有些古怪。"
她取来一把小银剪,小心地拆开绸缎边缘的缝线。随着丝线分离,原本平整的绸面竟渐渐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符号,排列得极有规律。
"这是..."沈父倒吸一口凉气。
"密码纹!"沈轻梨声音发颤,"娘亲教过我,这是白家秘传的记录方式!"
她迅速取来一碗清水,用毛笔蘸湿后轻轻涂抹在符号处。片刻后,那些符号周围渐渐显现出更多细小的纹路,最终连成一幅地图和几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