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沈轻梨独坐窗前,手中摩挲着刘宇宁之前送给她的那幅画像。画中的自己眉眼含笑,仿佛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小满惊慌的声音传来,"赵...赵大人来了!"
沈轻梨心头一震,迅速将画像藏好。刚起身,赵德昌已经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沈姑娘,深夜打扰,实在抱歉。"他嘴上说着抱歉,眼中却满是恶意,"只是有人托本官送封信,想着事关重大,还是亲自走一趟为好。"
沈轻梨警惕地看着他:"谁的信?"
"你看了便知。"赵德昌递上一封信笺,火漆已经被拆开。
沈轻梨接过信,展开一看,是刘宇宁的字迹:
"闻君将嫁,心痛如绞。然身陷囹圄,无力相阻。唯愿君三思,若有一线可能,盼君待我解困之日。宁。"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沈轻梨强忍泪水,抬头看向赵德昌:"赵大人为何拆他人私信?"
"私信?"赵德昌冷笑,"靖安侯身为朝廷重臣,却与商女私相授受,本官这是为朝廷除害!"
沈轻梨将信紧紧攥在手中:"信已送到,赵大人请回吧。"
"别急。"赵德昌阴测测地说,"沈姑娘以为嫁入苏家就万事大吉了?苏明远可是二皇子的人,你猜他娶你是为了什么?"
沈轻梨心头一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赵德昌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你沈家的织造秘技,还有白家留下的那本《织造秘要》,有人惦记很久了。"
沈轻梨如坠冰窟。原来如此...苏家提亲,竟是为了这个!
"赵大人请回。"她强自镇定,"婚姻大事,民女需与父亲从长计议。"
赵德昌哼了一声:"三日期限,沈姑娘好自为之。"说完,拂袖而去。
沈轻梨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纸已被捏得皱皱巴巴。她该怎么办?嫁,则落入二皇子一党的圈套;不嫁,沈家必败无疑...
"沈轻梨!"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沈轻梨推开窗,刘雨桐一身夜行衣,正焦急地冲她招手。
"郡主?"沈轻梨惊讶地压低声音,"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了!"刘雨桐递过一个小包袱,"这里面有表哥给你的信,还有我的令牌。明日午时,拿着令牌到城西老茶楼,有人会帮你。"
沈轻梨接过包袱:"帮我什么?"
"逃婚啊!"刘雨桐急得跺脚,"难道你真要嫁给那个苏老头?"
沈轻梨苦笑:"不嫁又能如何?沈家几十口人..."
"哎呀,表哥都安排好了!"刘雨桐打断她,"明日你看了信就明白了。我得走了,被人发现就糟了!"
说完,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沈轻梨关上窗,颤抖着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有一封信,还有一枚鎏金令牌。她拆开信,刘宇宁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轻梨,见字如晤。
赵家与二皇子勾结,欲借联姻窃取沈白两家秘技。苏家求亲,实为陷阱。
我已安排妥当。明日持令牌至城西茶楼,周成会护送你与令尊离京,暂避风头。
沈家产业,我自会派人照看。
若你信我,此番劫难过后,必不负卿。
宁。"
沈轻梨读了一遍又一遍,泪水模糊了视线。原来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原来他的疏远都是伪装...
她擦干眼泪,将信和令牌小心藏好。明日...明日将决定她一生的走向。
窗外,一轮残月隐入云层,仿佛也不忍目睹这人间的无奈抉择。